不犹豫地说:“我愿意。”
“这是我的好朋友,常和你谈起的”彬微笑着向他介绍。
“琮。”他笑着热情地握着我的手。我实在不能发现他与地球人有什么不同,也许只是除了他的眼睛。里面蕴藏着超乎寻常的智慧,像天狼星一样明亮,像海一样深。
“是这样的,这次新大陆的升成,需要请你帮我们一起拍摄,这样才能亲眼看到‘升成’的全过程。不久,我们星球的人就要到地球来,希望你代我将以前的记录结果和将来‘升成’的记录转交给他们。”
“为什么是我?”
他笑了,眼神中带着一丝神秘:“你会知道的。你把东西交给他们,让他们带回我的星球去,我们对地球的研究就到此为止了,以后再也不会有我们星球的人留在地球上了。”
我颤抖了一下:看来他要走了,彬会和他一起走的。
一切都已就绪。
我紧张得喘不过气来,天啊,我将要看到什么样的奇观:新大洋的升成!
他说:“别紧张,没什么。”但他的心情显然也很不平静。“我本来很愿意把时间转换器和时间压缩机留给你,但拍摄新大洋的升成,它们的能量就将消耗完,一旦失去能量,它们对你就毫无用处了。”
我总觉得他还想说什么,果然,他犹豫了一下说:“我们将拍摄下伟大的东西,但这次拍摄最后需要你来完成,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完成你许诺的一切,你答应吗?”
我答应了。
彬把一封信交给我:“以后再看吧!”她说,眼泪又涌出来,紧紧地抱住我。他静静地瞧着,忧郁地一笑。彬,这是为什么?是要和他一起离开地球了吗?他显然也极其体谅她那时的心情。
最伤心的仍是我。
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一瞬间我们就到了非洲,东非大裂谷的上空。然而在时光的流动中飘游的感觉则更为奇妙,山在崩塌,地在陷裂,新的大洋在升成!
本来,这一切都是潜移默化地完成的,如今却如此激烈,如此迅疾,如此不可思议地发生在我的面前。
他把拍摄的器具交给了我,我按他先前的说明继续拍摄这人类从未见到的奇观。
滔天的巨浪无情地翻滚,又像是亿万条巨龙在翻腾,海水争先恐后地涌来,浪起时高如山,浪倾时如山崩。
升成!新大洋的升成!
他和彬忽然一起回身看我,我一惊,心中忽然涌起不祥的念头。他们笑了,在这惊涛骇浪中,在这狂风恶浪中,笑了。彬笑得一如灿烂阳光,把新升成的大洋照亮。
然后他们一起纵身跳了下去。
跳下那一锅沸水般动荡的新大洋。
直到今日,我已老去,却仍常常怀想那如此悲壮的一刻,我总是在怀念他们,怀念彬!
彬的信我也一直保留着,信中,她告诉我他虽然是外星人,但同样需要以生命为代价来完成他们的研究事业。记录了地球四十亿年的变迁,他和她,都要付出生命。他们最后的生命,不足以拍完“升成”只好委托我继续拍摄。
他们死于两万年的未来。
是不是不可思议?
有时我又禁不住要想,彬为何要以生命为代价去经历地球的沧桑?是因为感兴趣,有意义,不平凡?或是为了对他的爱情?
我老是看一张彬的照片,那是她与我初识的那一年,她充满青春的活力、美丽、清纯。那笑容就像金色的阳光,照亮了我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