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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祖家自从祖大寿投降后金一事后,一直提心吊胆,惴惴不安,生怕朝廷追究祖家。后來皇上虽然沒有追究迁怒祖家,反而还让祖大成做了辽东总兵官,但在祖家人心中,沒了祖大寿,总是有些不踏实。
现在高起潜这等皇上跟前的大红人居然主动來拉拢示好,这可是大大的释放善意的信号,这让祖大成如何不受宠若惊。
当下祖大成连忙谢道:“公公厚爱,末将如何敢不受。”说完朝施大勇看了一眼,脸皮有些讪讪,隐隐有些羞愧之色。
祖大弼见状也脸色不好看,眉头一皱本想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的收了回去。不管怎么说,这也是高起潜看得起祖家这才平白让祖家得了这功劳,自己若是不受,那可就是得罪人得罪大发了。
再说,现在祖家乃是以祖大成为首,既然祖大成已经表态了,他再开口反对那就有些不合规矩了。
何况,这抢的又是墨离的军功,那个杀了自己大哥的混蛋。这样一想,祖家人上下也就开始心安理得起來。
陶克旺和徐从治却是很是同情的看向墨离,想知道他面对这样的事情是怎么样处理的。毕竟,被人当面抢夺了军功,这在任何一个有血性的汉子來说,都是不可容忍的。
徐从治相信这事情要是搁自己身上,自己也绝对不会忍下去装孙子的。不过现在高起潜给他记了守城大功,他自然也沒有什么理由再來说事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墨离不可能忍得下这口气的时候,墨离却是静静的盯着高起潜看了一会儿,什么话也不说,转身就要走。
这一下真是大跌所有人的眼镜了。尤其是深知墨离脾性的新辽军诸将,这样的事情要是搁在以前,墨离可是天王老子都不买账的。
关锋看了一眼高起潜那趾高气扬的表情,以及周边的数千京营士兵,还有五千辽东祖家的兵马,似乎有些明白了。
这里的虽说都是明军,可是新辽军一直和高起潜有过冲突,眼下高起潜重兵在握,这些京营、祖家辽兵、还有陶克旺的鲁兵可是都属他调遣指挥,这时要是和高起潜起了冲突,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不过墨离忍得住,部下们却有些按不住的,这他娘的未免也欺人太甚。真真是叔叔可以忍婶婶绝对不能忍,弟兄们拿脑袋换來的军功凭什么就这么沒了。
诸将之中,萧阳的脾气最是暴躁激烈,往常一般最先爆发的也是他,但是今天不知为何,萧阳却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见将军不吭声,他也不发一言。
不过,萧阳不爆发并不等于就沒有人爆发,只见李过上前一步,沉声说道:“高公公。我等弟兄拼死血战才将叛军击退,弟兄们死伤无数,损失惨重。高公公身为监军太监,不论功行赏,却颠倒黑白,轻轻巧巧一句话便抹杀我军战功,是何道理。”
李过怒不可遏,盛怒之下,竟然将手指向了高起潜。他本來就是农民军出身,对朝廷向无好感,对于高起潜更是打心眼里提不起一丝尊重,这时激愤之下,却也全然不顾对方是何身份。
“放肆。”
高起潜顿时勃然变色,这李过不过一个小小游击,却公然冲撞自己,那手直直的指着自己端得是胆大包天,忍不住出口怒喝道。
李过见高起潜暴怒,却是毫无惧色,仍然定定地直视着高起潜。
高起潜脸色一沉,妈的,这新辽军就他妈的是一群匪寇。老子就不该救他们,要不是陶克旺那厮好死不死的偏偏这么早赶到,为了避免自己的意图败露,只得传令祖大成和京营一齐出动,加入战场。要不然......哼哼,这会儿姓墨的那帮人哪里还能在这里对自己如此无礼。还活不活都是两说呢。
刚要开口斥责李过,忽然心念一转,却是把矛头对住了墨离,冷冷喝道:“墨参将,咱家先前听说你的部下多是匪寇出身,素來目无朝廷国纪,行事桀骜不训,对朝廷多有怨言,本來咱家是不信的,以为是小人谗言陷害,现在看來怕是真的了。哼,墨离啊墨离,你果然带的好部下。”
听了这话,李过气得咬牙切齿,脸涨得通红,恨不得上前一拳打翻这死太监。
李过抬眼看向墨离,心中又是气愤又是羞惭,这次自己一时激愤恐怕会给将军带來祸事了,却不知将军会怎么应对。若是将军忍不下这口气,说不得今天就是把命豁出去也要跟他高起潜干上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