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没几天,又到了给方重天送香料的日子。金熙捡了个午后课程少的时候儿,叫了车直奔加兰洋行。
才一进门儿,就瞧见坐在方重天身边的青年眼熟,这不是方卓文么?怎么,这书呆子如今是想通了,要来帮他哥哥做生意了?
方重天笑着迎了金熙,便要给二人介绍认识。方卓文却冷哼一声就扭了脸,倒将方重天臊了个满脸通红:“孙小姐别生气,我这个三弟就是这样不大懂事。”
“什么孙小姐,大哥你被她骗了,她姓金,是金家的六姑娘,她爹是金文清金二爷!”方卓文猛然想起,还没和大哥说过这小丫头的真实身份。他却全然忘了,他当初被人家当成了贼捉住,又被那般羞辱了一番,本想一辈子都不和家里人说的。
“看来方三少不单是跑我地里偷草去,还去偷偷打听了我身份?”不等方重天答话,金熙笑起来。又颇带歉意的望向方重天:“对不起,方先生,我并不是故意隐瞒身份……其实我叫金熙,我娘姓孙,当初初来乍到,和方先生又不熟悉,说名字的时候就加了个我娘的姓氏。”
方重天哈哈一笑:“坐下说,坐下说,老李,给孙小姐、哦,给金小姐沏茶。”
“也就是现在这年代吧,姑娘家的姓名还能说与外人儿知道,那也得是新派儿的呢。若放在几十年前,不要说女子的闺名了,就连二门儿都不能出的不是?金小姐不必太在意。”
金熙坐下后微微挂着羞色笑道:“方先生能理解就好。若是您对金家还算熟悉,也就能知道,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因为我的身份……很尴尬。”
方重天一边点头表示明白,一边又皱起了眉头:“方才听金小姐说,这小子做什么了,去金小姐的地里偷草去了?”
“我才不是去偷草!我只是想研究研究!”方卓文辩解着,又对金熙瞪眼:“你个小丫头片子,是非得给我安上个偷儿的名声你才高兴是不是?”
“怎么和金小姐说话的!”方重天制止着弟弟。怪不得要介绍两人认识时,这小子那副神情,又不屑又尴尬的模样儿,就像吃了几只苍蝇。
看来这小子真得抓紧管着了,方家可是本分生意人,当初和金小姐谈合作种植,人家不同意,他也没暗里使什么手段不是?这小子倒好,竟偷偷溜到人家地里去了!若再令金小姐误会了,这生意可不好接着做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啊,说给我听听?” 方重天拍了拍方卓文的肩膀。二弟已经在东南亚住得乐不思蜀,看来这辈子就打算生活在那边了,方家如今就只能靠他们兄弟二人,难道这小三儿又是个不成器的……
金熙笑着摆手:“方先生也莫追问三少了,事儿早都过去了。我想三少当初也是觉得好玩吧。”
方卓文并没想到金熙还会替他说一两句好话,看来她还是想和方家继续做生意呢,于是用鼻孔哼了一声:“谁稀得你假装什么好人啊,想和方家好好做生意你就明说,就算这样我们还得好好考虑和不和你做呢。”
“等哪天金家知道你偷偷在外头这么着,再把你提回家去,这生意想必也就做不成了,还不如现在就打住。”
方重天喝住了方卓文:“你去给我里头呆着去!才来了几天,我的主顾们供货商们被你得罪了好几个,怎么还是不知悔改?”
又转头对金熙道:“金小姐千万别生气,这家伙读书读得假清高了,连句正经人话都不会说。不过他说的可是真的?金小姐是背着金家做这些事儿的?”
金熙笑了:“说是背着吧,确实除了我爹娘没人知道。可实际上说起来呢,也不算是刻意瞒着,我只是不想和她们说罢了,这么点小事儿,也没必要说不是?毕竟还只是小打小闹,不值一提。”
“等再过两年我女中毕业了,那时要是想正经把这生意做起来,再和家里老太太商量也不迟。反正现在女子做生意的也不少,也不讲究什么不能抛头露面了。我们老太太,又是个开明的。”
方重天心里却转了几个个儿。金家的事儿,他倒听说过一二。既是金家二爷知道这六姑娘做的事儿,估计也不会像小三儿说的那么严重,还说什么若被金家知道、生意再也做不得了。
何况据说这孩子是打东北接回来的,才回来没两年,亲娘也没跟着。他方重天虽说老婆没了三四年了、没再娶也没有姨太太,可大宅子里的事儿也清楚得紧呢,这么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在金家可不好生活,再不做点小买卖给自己留条后路,保不齐哪天就得饿死冻死。
这么一瞧,金家二爷金文清还是个聪明的,能现在就开始支持这个女儿做些小事儿,慢慢培养经商才能。怪不得当初这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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