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瑜有些疑惑,“冰雾草……是何物?”
曲粟道,“冰雾草是一种极为难得的药材,有轻身益气,不老延年之效,又喜阴凉,寻常难得。据我所知,洛邑城也只有栖霞山上有这种草。”
果然不愧是酿酒大师啊,瞧人家这水平,瞧人家这长相,一看就不是凡夫俗子。我侧目一瞧,旁边那位小姑娘一双眼睛都亮了,在我耳边道,“也不知道他娶亲了没有?”
洛邑城的姑娘,何时起作风这么豪放了?
“…应…应该…没有吧!”我猛咳了几声,回答了她的话。
曲粟又道,“不过,冰雾草的味道确实和竹叶有些相似,也难怪大人会认错。”
“原来如此。”李大人看着我,笑道,“仙客来的酿酒师,果然是名不虚传,老夫今日可算是有口福了。”
我面上一热,便听李瑾瑜噗嗤笑了。我心道,这厮可真是阴险啊!估计就等着这句话,来揭我的伤疤呢!
他瞟我一眼,笑眯眯道,“仙客来的酿酒师可不止这水平,能把碎玉酒酿成竹叶青的味道!”
众人闻言,哈哈笑了起来。
我气恼道,“曲粟大师不是说了吗?是冰雾草的味道,你这人怎么回事?”
“瑾瑜,你是怎么待客的?”李学官不满道,“我就觉得洛姑娘这酒酿的不错,比仙客来的那些酿酒师不差,曲粟你说是不是?”
曲粟笑着点了点头,“能想出用冰雾草来酿酒,想必洛姑娘对于酿酒之术很有自己的想法,将来的造诣必有大成。”
得了这句话,我总算踏实了,心情畅快道,“今日寿宴用的罗浮春,也是我酿的,还请诸位多提意见。”
李学官哈哈一笑,对白鹿学院的一群书生道,“今日虽说是老夫的寿宴,可以饮酒但也不能贪杯,当以课业为重。若是被我瞧见哪个喝醉了,罚去抄写华严经三遍。”
白鹿书院的书生闻言,齐齐哀嚎。
一说,“李学官,你今天能不能不提课业的事啊!”
又一说,“华严经可有八十卷啊!李学官,你这也太狠了吧!”
宋飞扬附和道,“就是就是,摆这么多好酒不让喝,这不是馋我们吗?”
“宋飞扬,你的墨义考试过关了吗?”李学官面色一冷,对着他一顿狠批。“还有心情喝酒,你瞧你都考几回了?这次若是再考不过,我看你今年就别想结业了。”
女眷们见状,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宋飞扬灰溜溜不敢说话了,半晌才红着脸嗫嚅道,“……李学官,您老就给我留点面子吧!”
李学官哼了一声,喊道,“方教习,你看着点,别让他们都喝醉了!明天还有策问的考试。”
一书生高声道,“李学官,方教习好像还没来呢!”
众人一听此话,纷纷起哄道,“哎呦,没来好啊,没来好!”
笑闹了一阵,气氛一时热闹了不少。
李瑾瑜道,“爷爷,虽说这课业重要,但也要劳逸结合啊,更何况今日可是您的寿宴,大家都高兴着呢!”
李学官这才缓了脸色,道,“好了,你们也别嫌我啰嗦,自己拿捏着分寸。”他说完,矛头又指向了李公子,道,“马上又到了岁科,瑾瑜你也要多温习下课业,不要整天到晚的在外游荡。”
李瑾瑜一张笑脸僵了僵,小声咕哝了一句,“早知道我就不说话了。”
李大人见他不说话,提高了声音问,“听到了吗?”
“听到了,爷爷。”他忙答了一句,捧了一个酒壶起身去给那些长辈依次斟酒。
李大人这才满意了,呵呵笑道,“来来来,大家都不要客气,就当是自己家好了。”
我见了李瑾瑜这番乖巧模样,转身对贺钧小声道,“原来他这么怕李大人啊?”
贺钧敛了笑容,低叹了一声,淡淡道,“其实瑾瑜原先不是这样的,他也是个可怜人……”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会他说出这种话来。不过也着实想不透,这位风流的浪荡公子身世到底是哪里可怜?
要说可怜,我也挺可怜的。哎,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