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吹响屋檐漏下的水,院子外的花络叶脉结出了晶花,冷意就这么从脚底缠着脚脖子钻进人们的心口里。
沈荣锦靠在菊纹的大迎枕上看着叶轻写给她的信。
她脚下是暖暖的炭盆,旁边伺候的是惜宣。
荣锦看完了信很快就让惜宣扔进了炭火盆里,蹿出滋溜溜的声响。
沈荣锦从位子上站了起来,道:“你随我去私库走一趟。”
所以当那下人替苏翟来给沈荣锦送东西时,沈荣锦正在私库清点规划着要用的东西。
听到进来的丫鬟这么说,沈荣锦从单列抬起了头,疑惑的目光看向来报的人,道:“苏东家?”
惜宣有给自己说过苏翟去益州的事,也告与了自己若是出了什么麻烦可以写信去楹行找他。
沈荣锦当时听到便觉得有些不好。
且不说她并不想让知道她和苏翟私下有过来往,便是自己一个未出阁又是待嫁的身份,和一个男子不明不白有牵扯,到底说不过去的......
所以再次之前沈荣锦并没有让惜宣送过信。
那么,好端端的,苏翟来找自己做什么?
还这么明目张胆的。
虽然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总归让人听去有些不好......
莫不是苏翟他那里出了什么事?
荣锦有些疑虑,但不得不停下了手上的事情。
她转头对惜宣吩咐道:“这个雕花红漆的盒子,这个檀木盒子,还有方才那些我列好的东西,你全都找人搬去我房里。”
惜宣领命说是。拿着账簿去放了。
沈荣锦这才随着那丫鬟去了前院子。
那下人手上捧着一小盒子,雕花饰面的很是好看,见到荣锦过来,行礼道:“大小姐,这是苏东家让小的送给您的东西。”
听此沈荣锦自然要问一句:“苏东家作何要送我东西?”
那下人照着苏翟的话原封不动地道:“这是苏东家为大小姐成亲而准备的礼,本是交到老爷手上的,奈何遗漏了,所以便让小的送到大小姐您的手里。”
这是什么话?
虽然是给自己成亲的礼,但好赖是交到了父亲的那里,如今遗漏了要么是给父亲,要么就此罢了,岂有拿给自己的理?
这个苏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沈荣锦腹诽着,伸手接过了那小盒子。
待打开一瞧,里面安然躺着一只梅花鎏银的簪子,精致小巧,看起来没什么蹊跷。
沈荣锦想想,问:“这苏东家可还对你说了些什么?”
那下人摇头道:“再没了......苏东家把这个给了小的,叮嘱小的一定要交到大小姐手上后便出府了。”
一定要交到自己手上吗?
沈荣锦皱皱眉,她复看向那簪子,鎏银的梅花在光下灼灼其华.......真没什么蹊跷啊。
到了第二日,沈荣锦借着亲事要采办的缘故,带着这个簪子和疑虑出了府。
随行的惜宣则是在去楹行的路上拐进了另一个巷口里。
大街上人来人往,谁也没注意沈荣锦身边少了一个丫鬟。
楹行的掌柜是认识沈荣锦的,并且心底儿也明白这个沈荣锦和自家东家关系匪浅。
于是荣锦刚到门口,掌柜便热络地招呼着沈荣锦依旧去了楼上的天字房。
苏翟似是料到沈荣锦会来,早就让人准备好了一盏七分热的普洱。
沈荣锦余光瞟向桌上的青白玉盏,将盒子放在了苏翟的面前,问道:“苏东家是何意?”
苏翟歪着头,目光放在她的头发上,幽幽道:“你怎么不戴着?不喜欢?我去益州的时候正好看到的,觉得你向来爱穿素色衣服,戴这个正好相配。”
沈荣锦也是习惯了苏翟的前言不搭后语,她也不恼,顺着话就回道:“我不喜欢鎏银的,我喜欢金的,所以这东西还是归还给苏东家罢。”
一如既往的样子。
苏翟听罢眉眼忍不住俱弯了些,眸底却是深了几分:“你这样的年纪戴什么金的,又不是要嫁人......未免太俗气了些,况你平日都穿得那般素净,头上却金灿灿的,可不是好笑。”
沈荣锦听出他的意思,不免觉得有些好笑:“苏东家昨日才来府里为我的亲事送了礼,怎过了一晚,今日就不记得了?”
苏翟脸上再没了笑意,“你真的要嫁人?嫁给蒋兴权?”声音已有几分沉意,显得有些眼熟。
旁人在她这个年纪早就有了孩子,自己如今要嫁人又怎么了?
怎么苏翟一副不愿相信的模样。
沈荣锦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又觉得有些好笑,她点点头回道:“嗯,嫁给蒋兴权。”
沈荣锦脸上的淡然扎得苏翟双眼蓦然一缩,问:“你怎想起嫁给他了?我上次见你还十分......不愿与他相来往,可是有什么人逼你?”
苏翟想起了近来的那些关于她的传闻,“你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
荣锦放下茶杯摇了摇头,“苏东家,没有,没有人逼我,我也没什么苦衷......一切都是我愿意的。”
......怎么会?
在沈荣锦进来之前,不对,在两日之前,他就一直在想,沈荣锦为什么要嫁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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