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地迎上来,问道:“红夫人什么时候来,我给她钉了个很漂亮的窗子。”黛痕却冷冷一笑,快速看了一眼门外,然后正色道:“怎么,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么?”我的笑容僵住了:“我……没那个意思。”仔细打量她,才发现她今天穿的是雪白色的短袄和淡粉色的百褶裙,头发也是按小姐式样梳成流云髻,没有多的配饰,只是随意地插了一支珠钗,淡雅而别致。而我看这支珠钗,却感到十分眼熟,好像那日红夫人也别了这样一支钗。
“我看你是心虚!”黛痕轻描淡写地说着,神情淡然而庄重,脸上也看不到脂粉描画的痕迹,但按我之前对黛痕的印象,却认为她对我说这句的时候,神情应该是调侃而逗趣的。
“怎么才两天,就完全变了一个人?”我不禁在心里发问。
这时,店里又来了一个人。他又如第一次那样让我惊呆了,只是我第一次是惊讶于他的样貌,第二次却是惊讶于他的身份。黛痕一见到他,就马上好像根本不认识我似的,温柔亲切地挽住他的胳膊,而他亦没有拒绝。两人就此到楼梯的拐角处坐下来,那个我专门为红夫人准备的位置。
没错,他就是檀云堂的堂主秋残梦,一个俊朗不凡的男子,权力与财富并重,却终于背叛了他的爱情。
我在心里暗暗为红夫人不值,哪怕她是如此的心狠手辣,高傲难近,却仿佛依然在执守着某种近乎神圣的感情。
楼上的两个人一坐定,店里的人就都非常识时务地陆续离开,仿佛刻意地要把清静留给这两个看似深情款款的人,或许他们心里还会想着:“我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
我也放下手中的活,只是把目光锁定在楼梯拐角处,奇怪的是这两个人从刚才到现在只是面无表情的相互凝视,并无言语,并无动作,难道这样成功的避开老婆跑出来偷情的男人此时不该是暗自窃喜,情意绵绵的么?我正在纳闷,老板重重地推了我一把,向我做了个剜眼地动作,意思是说如果我继续用这种带着监视意味的目光观望下去的话,这两人之中肯定会有一个下来插瞎我的眼睛。
这时,黛痕终于斜睨了我一眼,竟然有一丝颇为不安的神色爬上她的脸颊,但很快,她又恢复了那幅高不可攀的神态来:“旺财,你去城里给我打一斤玫瑰露来。”
“你也喜欢喝玫瑰露么?”秋残梦的声音既温柔且痴迷,完全看不出这个平静祥和的男子就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铁血堂主秋残梦。
“真是的,有这么温柔的时候干嘛不去对待红夫人,你若是也能这样对她,兴许她就不会那么暴戾了。”我在心里暗暗说道,如果我现在手里有一把剑,又有一身可跟秋残梦相匹敌的武功,我肯定走上去跟他说出这些话。
可惜我只是个又笨又没用的店小二。
“不,你不是她。”秋残梦的表情突然又失望得像个小孩子。
“把我当成是以前的那个她不就行了,现在的她岂非也已经不是她。”黛痕含着微笑,把手轻轻地搭在秋残梦的手上,终于,他的脸上也呈现出一丝满足而惬意的笑意。
这二人她来她去的说了一听,我马上就糊涂了,但我清楚的是如果我现在不立时去城里打酒的话,我的脑袋很可能会跟脖子分家。
从城里最有名的酒坊里面打了酒出来的时候,正看见几个凶神恶煞的江湖人立在隔壁的“杨氏铁器”门口,好像商议着什么,我只当什么都没看见,埋头快步走过,但却听到其中一人说:“难得那娘们落单,雷家兄弟已经把她困在城郊了,咱们几个也赶快去助阵!”另一个人也附和说:“就是,除了她,秋残梦等同失去双臂,再难成势。”一行人大笑着,纷纷摩拳擦掌,斗志昂扬地朝城门走去。“不好,红夫人有危险!”我急步前进,想要赶在他们前面去通知红夫人,只可惜我这普通人的脚程,又怎赶得上这些江湖人。我又想到反正报信已然来不及,倒不如是先回店里通知秋残梦,还望红夫人能拖延到她的夫君去救她,但转念一想,这秋残梦会不会巴不得红夫人早死,这样也好光明正大地跟她的婢女谈情说爱,如此一来,我这通风报信之人也难保不会有性命之忧。只动了这一会子的脑筋,那几个江湖人就已不见身影。“糟糕!”我拔腿狂奔起来,“不要有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