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意宫内。
停放了一夜的简陋棺材前终于燃起了香烛。
袅袅飘起的青烟,让眼前的一切看起来都有些虚幻。
张初肃穆地在香炉里上了一炷香,便低头退到一边。
章青、吴有为与山上剩下不多的几人相继上香。
不管是虚情假意,还是真情实意,至少眼下,人人脸上都带着几分悲戚。
在阴意宫右侧,相距不过半里的一块向阳之地,按照某种顺序竖着七个墓碑,每个墓碑后面都有一个小小的土丘。
春季的一个早上,在第七个墓碑旁,又多了一个墓碑,碑上刻着“第八代玄阴子张蔺”。
藏功阁内,越奴半躺在睡椅上看书,好像从昨晚到现今从未动过丝毫。
张初调整了一下心态,推开门:“师叔,师父已经葬了。”
明亮的光线从开着的大门照射在越奴的半边脸上,让张初看到了更多的细节。
越奴的皮肤上不仅干枯如树皮,包括脸颊在内,还布满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黑斑,像是某种霉斑,不少黑斑上生着如发丝大小的细长白毛,看起来十分怪异。
张初更加不解,到底是什么伤,能够把人变成这个样子?但是越奴不愿多说,想来是不想告诉他,或者存在某种顾忌吧。
“唉,你师父……从小被带上山,自小就和我说长大后,要振兴门派。”越奴放下书本,一手掩住双眼,摇了摇头。
“他前几十年都在为门派奔波,也没有时间去教什么弟子,后来带了你上山,才相继收了几个弟子,兴许是终于明白,一个人振兴不了门派,于是后来又收了诸多记名弟子……他这一生……没想到最终落下个这样的结局,我以为我这将死之人会先走,没想到师兄反而先我一步。”
张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干巴巴地安慰一句:“师叔节哀。”
“走得早未必不是好事,你师父把那么一个烂摊子全都丢给了你我,真是……”越奴脸颊抽动,不知是悲,还是笑,“当年,我上山的时候,有师父,大师兄、二师兄,还有两个师弟,最终却是我活得最久。”
“你师父的仇,你有本事就去报吧,要是实在没那个本事便放弃,我们阴山派没有什么一定要报仇的传统,否则我与你师父恐怕也早就死在报仇的路上了。”
张初欲言又止:“师叔……”
“好了,好了,还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吗?自一代祖师之后,我们阴山派就明白了这个道理。”越奴将手里拿着的秘籍递给张初,“这是天意四刀,在阴山派,历来只有掌门可以修习。”
张初张了张嘴:“师叔,这未免……未免太草率?”
这东西历来只有掌门能够习练,那越奴的意思不就是准备让他成为阴山派掌门,第九代玄阴子?如此仓促,让没有一点准备的张初非常惊讶。
不过,他嘴里虽是那么说,双手还是诚实地接过了秘籍。
越奴不以为然:“你是你师父唯一剩下的亲传弟子,不给你难道还能给章青,或者吴有为之辈?”
张初忍不住打开秘籍,匆匆浏览了一遍,又看了看秘籍的封面,奇怪问道:“师叔,这天意四刀不是应该有四刀吗?为什么秘籍里只有两刀?”
越奴缓缓解释道:“天意四刀是创派祖师第一代玄阴子所创,是门派里数一数二的杀伐刀法,可惜后人不争气,到了你师祖,我师父那一代,失散了后面两刀,只剩下了天光与云影两刀。”
“原来如此,多谢师叔!”抱着秘籍的张初大喜过望,五虎断门刀的杀伐不够,这天意四刀应该算是绝杀的招式吧?他还没开口,越奴就把秘籍送到他的手上来了……
“这是应该给你的。”越奴微微偏头,浑浊的双眼盯着张初,郑重提醒了一句,“余御曾经趁你师父不注意,偷看过秘籍,虽然后来被你师父发现,收回了秘籍,但是那时余御已经将上面的两刀练成,此人的天资了得……过了几年,又在这两招之外,创出了自己的第三刀,这刀名为化虚,威力不可小觑,你需要注意。”
“是,师叔。”说起余御,张初好奇问道,“师叔,武林中人,有没有等级之分?诸如修炼内功到某个程度就是二流强者,再上则是一流强者之类。”
越奴摇头:“并没有此类说法,行走江湖,谁强谁弱只有打过才知,打赢了就强,打输了就弱,没有几流的说法。”
“决定我辈强弱的与所修功法,所练的招式,甚至环境、心态有关,怎能单凭内功的修炼气候就划分强弱?不过武林中真正的高手大多都达到了真气化液的境界,这算是一道槛。”
“真气化液?”张初疑惑,这个说法有点新奇。
“我们的真气修炼到一定的强度之后,能够压缩成比普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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