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你我都是师父的弟子,那东西自然有你我的一份,为何要眼睁睁地看着余御去取?我们只要拿到那东西,杀了余御恐怕不比杀了一只猪狗难多少。”
“你我只是记名弟子。”章青提醒道,“前面还有一位大师兄。”
“大师兄?章师兄说笑了,一个痴愚不堪之人,有什么资格去取那东西?”吴有为脸色不屑,“昔日,仗着师父宠爱,即使是痴儿,他也能修炼门派任何武学,可是修炼出了什么成果?”
“要不是师父将大部分资源浪费在他的身上,我们阴山派怎会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章师兄,别忘了他用的资源难道不是我们在外面辛辛苦苦,用命拼回来的吗?”
“师父可不是简单人物,做的事情自有他的道理吧。”章青的脸色始终没有变化,仿佛一潭幽深的泉水,“而且,现在大师兄的神智已经正常,师弟可不要小瞧了大师兄,除了师父,没有人知道大师兄的混元金身修炼到了第几层,一旦轻视会吃大亏的。”
最后一句话说得有些意味深长。
看着章青人畜无害的模样,吴有为心中的忌惮更深,如果没有后面那具尸体,他或许还会真以为这位曾经的“南山毒翁”匪夷所思地变成了这样一个慈和老者。
外在愈亲和,内里就愈可怕……
吴有为表面不动声色:“就算大师兄的神智已经正常,至今也不过才两三天,即使混元金身修炼有成也不过是一个抗打的木头,师弟还是有把握对付的。”
章青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师弟有没有想过,余御为什么上了山之后又下山?难道不害怕我们拿了那东西杀了他?”
“或许余御知道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吴有为脸色不变,显然早就考虑过这一点,“但我们何必想那么多?现在余御随时会上山,师兄,我们只要在余御之前,找到那东西,能带走就带走,带不走我们就撤下山,从此海阔天高,哪里去不得?”
见章青沉吟不语,吴有为推心置腹道:“章师兄,请恕我直言,要不是我联系的吴家高手出了状况,我又怎么会来联系师兄?我与师兄在这山上相互忌惮了几天,谁都不敢先踏出一步,最后便宜的难道不是余御?”
章青偏头看了眼窗外渐小的春雨:“师弟怎么过师叔那关?”
见章青有些心动,吴有为立即道:“师兄,你可能不知,师叔之所以从不出藏功阁,不仅是因为受了伤,最重要的是师叔双腿已断,所以才不敢出藏功阁。”
“师弟哪里来的消息?”章青的脸上出现了些许诧异,在他始终笑呵呵的脸上,颇为难得,仿佛终于有了一件出乎他意料的事情。
“师弟自然知道,师叔虽然想把自身状况瞒住,可是这事怎么可能一直隐瞒下去?”吴有为有些兴奋,“师兄,你也知道师父凭什么震慑方渠城里的吴家,不就是凭那东西?”
“现今你我谁也不敢轻动,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东西落入别人之手,师弟不甘心,这才来邀请师兄,如果师兄对那东西不感兴趣,那师弟就自己去藏功阁看看那东西,望师兄不要阻挡师弟。”
章青不语。
吴有为皱眉:“师兄,这已经是最后的机会了,等到余御上山,再想要那东西就……”
过了半晌,章青风轻云淡地放下茶杯:“那……我就与师弟一起去看看?”
半山腰。
灰衣余御闭眼,盘膝坐在一块石头上。
越来越小的春雨随风飘下,还未落到余御的衣服上就尽数被蒸发成了空中的水雾,慢悠悠地飘荡在余御的身周与头顶,使余御看起来仿佛云雾里的仙神,极为吸引眼球,即使四周那些训练有素的挎刀大汉也频频瞩目。
一个脸色白皙的无须中年人看了看阴沉沉的天色:“堂主,我们什么时候上山?”
余御淡淡道:“不急,等人来齐了再说。”
无须中年人面色有点忧虑:“属下担心夜长梦多……”
“报……”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大汉提着刀从山下的密林里蹿出,“堂主,山下有不少人正在上山,人数不下于我们,恐怕来者不善。”
无须中年人立即接话道:“可知是哪路人马?”
“属下不知,只知来人武功不容小觑。”
“再探……”
“不必,人已经来了!”余御突然睁开眼,看向侧面的一段狭窄的山路。
“你就是余御?”一个矮小侏儒踩着一双麻鞋出现在山路上,脸色如这天气一般阴沉,“鄙人吴家二长老吴承德,特来为我吴家死于阴山上的三位客卿长老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