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可是师弟也未曾伤到我。”
张初的左手摸过肋下被斩出的焦黑刀印,转身,一刀劈出。
猛虎咆哮,长刀随飞扑的猛虎刹那到达余御的头顶,以与余御的刀光极为相似的霸烈之势,斩向余御的脑袋。
余御手里的长刀轻描淡写地劈出,却正劈在猛虎的颌下,使猛虎进退不得。
“一啸风生!”
长刀横扫,其势更加霸烈,刀上的虎头也更加生动,五官,甚至一茬茬虎毛都逐渐具现而出。
这种气势,连心智坚定的余御都被震慑住了片刻。刀势临身,余御的双眼恢复了冷漠,他失了前手,长刀一挽,只能借碰撞之力,抽身飘然后退,双腿在墙上一弹,再次冲向那狰狞的虎头。
“嗡……”
长刀一震,余御劈向虎头的刀光一化为五,封住了虎头身周的五个方位。
“这就是云影?”
即使还未被刀光触及,张初却远远地感受到了刀光的锋锐感,他浑身寒毛顿时倒竖,仿佛有千万把刀子正在试图割破他皮肤,剔出他的筋肉。
一种心悸感油然而生,似乎面对的不是几道刀光,而是令人压抑的盖顶乌云徐徐压下,张初的肌肉忍不住地战栗起来。
好厉害的气势,可是……
不过一片遮日乌云而已!
“虎!”
张初双眼一厉,手掌一翻,刀光闪烁,那个巨大的虎头左顾右盼,仿佛在巡视自己的领地,步态悠闲,但骨子里散发出的霸道气势令人惊悸。
长刀撞击,虎头消失不见,只余吼声回荡,久久不散。
五道刀光中,四道破碎。
张初手里的长刀垂下,左手握拳,一拳打在身前仅剩的一道冰寒刀光上。
刀光无声破碎,一只滴着殷红鲜血的拳头勇猛直进,“砰”的一声撞击在余御胸前的长刀上。长刀弯曲,拳头隔着长刀,压在余御的胸口。
闷哼一声,余御向后撞击在藏功阁的墙上。
张初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已经变得焦黑的左拳,上面又滴出了鲜血。
“四师弟的刀法果然不差。”张初看向余御,“我已经见识过天光和云影,还差第三刀。”
“彼此,彼此。”余御擦掉嘴角的鲜血,一手拿刀,一手从容地整了整衣服。
张初正想说些什么,忽然垂下长刀,看向背后。
随着密集的脚步声,一群人从阴意宫跑出,当先的是几天前跟着余御上山的挎刀大汉。这些大汉也与余御一样,有些狼狈,几乎个个带伤,与上次相比,好像还少了那么几个。
大汉看见余御,沉默地走向余御身后。
跟在这群大汉之后进来的,是一群凶神恶煞的黑衣人。
“长老……那是承德长老?”一个黑衣人忽然看见地上的侏儒尸体,双眼瞪大,满眼不可置信,指着尸体的手指止不住地抖动起来,“长老死了……?”
“长老……”
“是谁杀了长老?”
“长老就是追着余御上山,一定是余御!”
“对,肯定是余御!”
黑衣人悲愤地围着侏儒的尸体,小心地将侏儒的尸体与吴有为的尸体分开,置于铺好的衣服上。
“长老死了,按照家规,我们也活不了。”一个手拿纸扇的白脸青年扭头,通红的双眼死死地盯住了余御,“除非我们能为长老报仇!”
一片兵器撞击的嘈杂声中,众人纷纷附和。
“对,一定要报仇!”
“杀了余御,否则我们……”
“今天在这里的一个都活不了!”
“杀了余御!”
……
这一幕让张初感到似曾相识,他忽然感觉有些好笑,揉了揉耳朵,长刀一挥,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他的身上:“各位,你们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一帮子黑衣人的注意力都被张初吸引,喝骂的声音越来越低。
白脸青年不屑地盯住张初:“你又是谁?”
张初向下一指:“这里是阴山派,而我是这里的大师兄,理论上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得听我的。”
黑衣人中哗然一声,看着张初像是在看一只上蹿下跳的猴子或者乡巴佬。
“听你的?你算什么东西?”白脸青年冷笑一声,似乎听到了什么极好听的笑话,“在方渠城周边百里,没有谁敢不听我吴家的,你识相的就待在一边,等我们收拾了余御再来收拾你,要是听话,说不定会饶你一条狗命。”
“可惜这里不是方渠城……”
白脸青年皱眉:“你说什么?”
“我说……”张初看着白脸青年,一字一顿道,“这里是阴山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