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拼尽全力忍着心里的痛苦。
看到这样的情景,她觉得死者的身份已经毫无疑问了。
叹口气,开门请外面的三个男人进来。
江嬷嬷兀自调整半晌方才有力气向他们行礼,哑着声音说道:“殿下,老奴已经查看过,这……的确是我们家娘娘。”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她的声音已经完全破碎掉,听着非常含糊不清。
饶是如此,众人还是听清楚了。
“嬷嬷是如何确认的?”金凌洛问道。
尸格上并未提到过尸身上有任何可辨认身份的明显标识,所以当他们听到江嬷嬷如此肯定地说法时,免不得会产生一丝怀疑。
江嬷嬷一直在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低声回道:“娘娘是老奴一手带大的,老奴对她再熟悉不过,绝不会认错娘娘的身体。”
“你只凭感觉,而非证据,本王如何信你呢?”金凌洛反问一句。
江嬷嬷哑然。
这个时候西秋终于缓过神,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江嬷嬷身边向众人行礼,一开口就是嘶哑的声音。
“娘娘临盆那日曾撞破了头,伤口就在头顶左边,大约半寸长,因为当时情况紧急未能及时处理伤口,之后那里便留了疤。很浅的疤痕,殿下可叫人去查看。”
头发里居然藏着疤痕,这话叫其他人都稍稍振奋了精神。
若是能以此来确认死者的身份那就再好不过。
蓝宝宝想着检查疤痕的事情估摸着又要落到她头上,当下就挽起袖子,暗暗给自己壮胆,正要抬脚走过去地时候,殿下却吩咐一句:“封巍,你去检查。”
蓝宝宝愕然地默默收回那只踏出半步的脚,封巍很快从她身前经过,趁机丢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疤痕藏在茂密的头发里,剥开一层又一层,终于显现出一条很浅很浅的伤疤,浅到好似那伤疤只是人眼的错觉。
这样不明显的疤痕,若非有人提醒还提供了位置,很容易就会被忽略掉,难怪仵作验尸时没有发现这个东西。
封巍很快回到原地,拱手对金凌洛说道:“殿下,的确有疤痕。”
至此,死者的身份终于被一条浅浅的伤疤盖棺定论。
蓝宝宝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是终于松了口气,还是又重新被蒙上一层隐瞒?
两天之内他们终于确认了死者的身份,但倘若陛下得知棋妃的死讯,不知又会如何发作。
况且这件案子一旦牵扯到宫妃,那就真不好办了。
棋妃的娘家人虽然不在京城,但毕竟也是百年世家,如今又是北方重镇墨穹一带的节度使,算得上是守镇一方的霸主。
陛下对骆家也非常重视,北边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全靠骆家来暗中节制,这才使得陛下有余力来整治朝廷里那些有异心的人,培植自己的势力来巩固帝位。
如果现在骆家的人得知女儿的死讯,一旦闹上京城来只怕不好善后。
“殿下,小人有些问题想要请教西秋姑娘。”蓝宝宝上前一步请示。
金凌洛点头示意她尽管问。
蓝宝宝转而看向西秋,对方仍旧不敢与她对视,微微低下头。
“西秋姑娘,当日娘娘跳河的时候你在何处?”蓝宝宝也不管她在想些什么,只管问话。
西秋低着头,很难看清楚她脸上是什么表情,只听她瓮声瓮气地回道:“当日我留在宫里,并非跟着娘娘去皇陵,也是事后才知娘娘竟……要是早知会发生这种事情,我那日就该紧紧跟在娘娘身边。”
说到最后,她又隐隐带出了哭腔。
蓝宝宝没有理会,继续问道:“当时江嬷嬷也不在吗?那时何人跟着棋妃娘娘的?”
江嬷嬷走过来解释道:“娘娘出宫前一日,绫绮殿里发生了一些事情,老奴和西秋便是留在宫里处理这些事情的。当日跟在娘娘身边的人是灵雨和朝雨。”
“她二人现在如何了?当时她们为何没有拦着娘娘?”蓝宝宝问道。
“她们被带回宫里以后便领了罚,如今还躺在床上起不来。”
依旧是江嬷嬷在回答:“据她们所说,当时下了城楼没多久,不知何故娘娘突然就不管不顾地往前跑去。她们也未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没能及时把娘娘拦下。”
“后来…因为岸上的人太多,羽林卫们也被惊动了,场面一度混乱,她们紧跟着就被人群冲散,后来还是听到了河里的动静才知道娘娘落水了。”
听起来合情合理,毕竟当时跟在棋妃身边的人除了两名宫女,还有很多羽林卫。
连这些身手矫健的男人们都没有把人拦住,更别说是两个娇弱地姑娘家了。
“嬷嬷,之前绫绮殿里发生过什么事情?竟把你们二人都给缠住了。”蓝宝宝问。
江嬷嬷满脸讳莫如深地垂下眸子,西秋不自觉抬起下巴,紧张地望着江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