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根本就不信这样的一句话会从才小小六岁的女孩子嘴里说出来,只当是太太背后教来敲打奴婢的,可是经过了几年的时间,她也渐渐明白了,她的主子,是个心中有主见的明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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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在徐府女眷将要上门的前一天,让淑静淑兰两个当天待在自己的院子里没事不要出门。却让淑雅好好打扮一番,并赏了一些见客的首饰。其中一对金镶珍珠耳环很得淑雅喜欢。
两颗食指大小的润白珍珠戴在耳下,将她的耳垂衬得越加小巧白嫩,一晃一晃间,似乎有种夺人心魄的魅力。
碧萼看着张氏给淑雅赏的东西满眼赞赏,淑雅开了体己箱子,给小四儿赏了一个银蝴蝶发簪,做工十分精致,轻轻一摇,轻薄的翅膀便犹如真正的蝴蝶那般颤颤欲飞。小四儿满眼欢喜,对淑雅行了一礼道谢后,就当着淑雅的面将发簪插在了发髻上。
淑雅笑着赞了她两句,又给了碧萼一对累丝连珠纹的金镯子,小巧适中地一圈镯子戴在白皙的手腕上,显得手腕越加的幼小。
碧萼认出这对镯子是淑雅十岁那年,太太让姐妹几个自己挑图案让金匠打的,三小姐五小姐各有一对。如今得了这个,心中一时有些欢喜又有些惶恐。淑雅平淡道:“拿着吧,你的体面也就是我的体面。”
碧萼一想,就从从容容的把手上的银镯退了下来,又因自己得的是金镯子,而小四儿得的是银簪,倒也不觉得小四儿会威胁道自己在姑娘心目中的地位。她笑着将退下来的银镯子顺手给了小四儿,道:“今儿我就跟着小姐大方一回,这对镯子收着吧。“
小四儿吃了一惊,因这对镯子平日一直在碧萼的手上戴着,想必也是碧萼心爱之物,加之这对镯子份量足,吉祥花的花纹也十分精美,一时有些无措,看向淑雅。
淑雅抬眼看碧萼,笑道:“难得咱们家的铁公鸡出一回毛,可千万不能放过。“
碧萼臊红了脸:“姑娘就知道拿奴婢打趣,奴婢若是不紧着些,从前的月例怎么会够用!“
一时房里静了一静,碧萼突然惊醒,怎么这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好像邀功似的!
淑雅将碧萼的不安看在眼里,什么也没说,轻轻地拍了拍碧萼的手背,对着她的镯子赞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镯子戴到你的手上,倒比从前的好看。”
碧萼得了淑雅无言的安慰,背过身红了眼,好歹将眼角的湿润擦去了,转过头来又是一脸笑容:“姑娘既然说奴婢是铁公鸡,那今儿这镯子到了奴婢手上,姑娘可是别想要回去了!”
淑雅叫她逗笑:“说得我好像经常反悔似的!你戴着吧,你家姑娘送的东西,断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奴婢多谢姑娘赏。”碧萼笑着曲膝行礼,然后又与淑雅商量明日的穿戴。让大家没想到的是,在满院人都在为明日徐府女眷上门而忙碌的时候,吴姨娘竟然在这个关头闹了起来。
淑雅在得知这个事情时已经较晚了,只知道是吴姨娘的婆子拿着连老爷年轻时送给吴姨娘的贴身信物在内院里截住了回家的连老爷。一个大红色的香囊被一双粗粝的手捧在手心,在婆子的哭诉下,往日纷纷如潮涌,连老爷不禁忆起了吴姨娘的娇怯美好,心中一动,拿起了香囊就想要去吴姨娘的院子里看看。
那婆子一见几乎喜极而泣,立即领着连老爷往吴姨娘的院子里去了。
风姿娇弱的吴姨娘躺在床上,原本丰盈的身子竟瘦成了皮包骨,连老爷一见之下,心中也是一酸,多年来的恩爱也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干脆抛弃的。
往日的俏佳人虽然已经徐娘半老,丰盈的身子也瘦弱不堪,但是连府里自吴姨娘和刘姨娘落马后,连老爷屋里也就没个伺候人了。他成日里对着张氏这么一朵又干又涩的老黄花,早已有些蠢蠢欲动,想要再纳一房。如今一瞧病弱的吴姨娘,竟然品出了些如在风中颤巍巍的白梨花般弱不禁风的楚楚风韵来。
吴姨娘几乎都起不来床,捧着心口想要给连老爷行礼,却让连老爷一把紧紧抱在了怀里:“你身子不好,就别起来了!”
吴姨娘泪水涟涟,眼里雾意朦胧得惹人心疼:“奴知道错了,老爷饶了我吧。”
温香软玉在怀,连老爷也没心思追究从前的事,再说那件事也只是他恼她害他颜面扫地,如今过了这么久了,倒也丢到了尘嚣后了。
如今吴姨娘正轻声细语的回忆两人过去的恩爱岁月,连老爷不愿废话,直接把吴姨娘压在了床上,被里翻红浪,巫山云雨话今朝。
吴姨娘被连老爷折腾得直翻白眼,她自从被连老爷一脚踹到心窝后就落下了咳血的病症,如今连老爷的兴致高昂好像没有尽头,吴姨娘竟咬紧了牙死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