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把头靠在太子肩膀上看戏。
台上楚霸王已经三番五次的劝阻妃子:“哇呀呀!妃子,不可寻此短见啊!”
妃子忽然指向账门处,一脸惊恐的叫道:“汉太子!他,他,他,他杀进来了!”
楚霸王不知有假,立时转身看去,“待孤看来。。。”
待他刚一回头,妃子便抽出他腰间宝剑,楚霸王意识到受骗,忽一低头,惊见腰间抽空的剑鞘。。。
“啊,这。。。”
话未出口,已见妃子持剑自刎于前,代表鲜血的红色娟带从颈前涌出。楚霸王大惊失色,赶紧上前抱住妃子,却发现为时已晚,不禁悔恨的顿足不已,抬头对着观众,呲牙咧嘴哀嚎到:
“哇呀呀呀呀呀!”
屋上的凤蝶看得入神,洪月笙听过凤蝶讲解后,也多少明白了后边的剧情:楚霸王和妃子的遭遇让他内心也唏嘘不已:“楚霸王这么一世英雄,为啥就没能耐带走心爱的人呢。。。”他心里嘀咕着,突然感觉灵子用爪子挠自己。
“怎么了?妹。”他看向灵子。
“哥哥,想,想尿尿。。”原来是来了尿急,灵子一只爪子按住裤子,脸红彤彤的低声。
洪月笙把手指贴到嘴唇上:“再等一下行不行?”
灵子摇摇头,“憋,憋不住了。。。”
洪月笙无奈,抱起灵子想带她爬出去,可是显然来不及了,灵子实在忍耐不住,就在裤子里就尿出来,尿渗过裤子,从镂空木梁屋上滴下来。
尿滴滑过舞台上灯光映照下的空气粒子,落向正下方观众席上。
“哎呀,有滴水!”
琪琪低声叫起来,太子不厌其烦的看着琪琪,“别这么大惊怪的。”他低声训斥。
但转而又有水滴到他脸上,他用手抹去水迹,放在鼻子边闻了闻。
一股尿馊味!
他立刻抬头,看到屋上阴影里有人影,但是太黑看不清容貌。
台上的单皮鼓声咚咚咚响起,楚霸王正抱着妃子仰天长啸:
“气煞我也!!!”
“谁在屋上!这么大胆!!”太子感到奇耻大辱,不顾正在看戏,他站起身来指着屋大嚷起来!
—俗话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今天竟变成在太子头上撒尿了!
屋上的洪月笙知道捅了篓子,一把抱起灵子,拉起凤蝶的手想跑,却一把拉了个空,他眼前的凤蝶的脸不知怎的变得扭曲变形,她的声音好像从水底传出来一样:
“跑啊!一直跑,不要停!”
洪月笙发现自己正撒了丫子般奔跑在巷子里,灵子也不在他怀里,他想停下来,但身体却不受控制,他回过头想找凤蝶和灵子,却见到仲久正在后边追着自己,还破口大骂着:
“catchhim!he’sathief!(抓住他!他是个贼)!”
他的头再转回前方的光景,已经冲进一户人家,发现里边一对全身赤_裸的**正纠缠在一起,坐在上边的年轻短发女性背对着洪月笙,后背上的彩色凤凰纹身在肩胛骨不断舒展和闭合下,展翅飞翔。是凤蝶没错,而身下的男人,竟是另一个自己!
凤蝶转过脸,面色红润地向跑过去的他:“这就是你想要的么?”
身下的另一个自己也对他:“我知道你一直希望躺在这里的就是你自己。”
“我,我没有。。。”洪月笙羞的面红耳赤,抬手捂住自己的脸,当再次张开手指时,他看到灵子,她正拿起了一个糖果含到嘴里,闭上硕大的眼睛咯咯地笑起来,三瓣嘴一张一合,好像花朵开放和闭合。
“呜,酸!。。。可,可是,灵子,喜欢。”
他赶忙伸手想抓住灵子,可是灵子如烟雾一般在他手指间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抓住他手的仲久:
“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兄弟了!brother!”仲久。
“放开我,我要去找灵子和凤蝶!”洪月笙想摆脱开仲久的手,却没想到那手越抓越紧,好像冰冷的铁钳一样铐住了自己。
“你着什么急啊。一切都已经太迟了!”仲久笑起来,笑得很诡异,笑着笑着,血红的鲜血就从额头上留下来,越流越多,好像整个世界都在滴血,直至涂满了洪月笙的整个视野,然后在血红的背景里,一张由血织成的面孔浮现出来,越来越立体,竟变成太子的脸—他的喉咙裂开,上下还有血管相连,声音就从破裂的喉咙深处传出来,好像风洞里传出的恶魔的声音:
“叛徒!!”
“我不是叛徒!”洪月笙朝那张恐怖的脸喊道。
“你认命吧!你出身低贱,就在穷街陋巷里长大,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你一无所有,你什么都不是!”
洪月笙捂住耳朵,紧闭上双眼,不想再看到太子那狰狞的面孔,歇斯底里的大喊:
“我并非一无所有!我想有一天成为英雄!”
凤蝶这时出现在血铸成的太子右边,苦笑的看着洪月笙,话语间带着冬日的白气:“那你和我什么样的人才算英雄?”
洪月笙抬起头看着凤蝶:“英雄。。。英雄就是能保护你和妹,天天吃到你做的饺子的人啊!”
“是吗?”灵子出现在血太子左边,和另外两人站成一排,话竟然不再结巴:“可是哥哥,你把我们都害死了呀!这就是英雄吗?”她边着,眼睛中边淌下鲜血。她打开一直护在胸前的双手,露出胸前的黑洞洞的空洞。
“我,”洪月笙看着三人,浑身发抖的后退,“我不想的,真的不想的!”
他不断后退,突然觉得后边有人把手搭在他肩膀上,他惊恐地赶紧回过头,看到是凤蝶在深情的看着他,轻轻的:“月笙,记住我们在一起的日子。”
话间,火舌从她嘴中窜出来,然后火焰蔓延到脸部,半张脸的皮肤在烈火中融化,露出包裹在其中的骷髅。
“不!不要啊!”
洪月笙嘶喊着,突然惊醒过来。
眼前的浩瀚的星空。。。哦,似乎又不是—因为一群闪着微弱荧光的深海水母刚刚从上方游过去,深海的暗流滚过眼前的透明密封仓,他感到身体回归到最原始的平衡状态,虽然不断变轻,慢慢往上飘,就好像漂浮在空气中的一颗尘埃。。。
嘭!
一声沉重的电击声把他又重新拖回现实世界来,他听到测量心跳的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和一个女子的声音:
“呼,他的心脏终于又跳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