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德猛地从身下抽出手枪,指向洪月笙。原来刚才洪月笙回身火时,她终于拿到了枪。
“喂!你!”洪月笙对布伦希尔德竟然把枪指向自己也甚为惊愕,然后转为怒气上窜,“把枪放下!”他不顾布伦希尔德的警告走上来。
砰!
一声枪响,两个人都呆在那里。洪月笙脸颊处有一道子弹划过的擦伤,很快渗出血来。布伦希尔德手握的枪口冒着烟,如果不是过度虚弱的身体和剧痛,她不可能射偏的。
“你闹够了没有!”洪月笙终于火冒三丈,大嚷起来:“我拼了命才把你救上来,你居然冲我开枪!要不是看在你是个女人的份上,我才不管你这个疯丫头呢!!!”
布伦希尔德这时突然把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眼中含着泪光:“我是个美达布索亚战士,我就算死,也不愿你碰我的身体!!特别是你!!!”罢她竟真的扣动扳机!
洪月笙惊骇之际一个箭步冲上前,抓住她的手推开,子弹擦着布伦希尔德的金发射出去,在墙壁上溅出金黄色的火花。她用的气力太大,一股鲜血涌上胸口,终于坚持不住,眼睛上翻,晕了过去。失去知觉的她有如软玉般瘫软在洪月笙怀里,反倒是没有清醒时的刚硬。洪月笙手中还紧紧抓着布伦希尔德持枪的右手,一时也无处再发泄怒火。
“。。。唉!”洪月笙无可奈何的看着怀中的布伦希尔德,叹了口气:“没想到你这么不待见我呐。。。”言语之间,也不免对布伦希尔德的决绝心怀钦佩。
刚才的挣扎进一步撕裂了她的伤口,鲜血已经从布伦希尔德胸口的机师服中渗出来。洪月笙也管不了那么多繁文缛节了,只好赶紧拉开布伦希尔德胸前的拉锁,一对儿富有弹性的酥胸立刻跳跃进洪月笙眼帘,他脸腾地就红了,赶紧转过脸去。要是被布伦希尔德醒来知道了,一定会追杀自己到天涯海角。
费了一番周折好不容易才把布伦希尔德的连体机师服脱到她纤细的腰际,山洞中的冰雪反射过来的火光映照在她一丝不挂的雪白酮体上,晶莹剔透间糅合着斑驳的血污。昏迷中的她一头长长的金发散落在地面上,额头渗出汗珠,秀眉紧皱,泪珠莹然,双颊苍白,红唇微张,因为疼痛而发出“嗯嗯嗯”声,好在没有再给裹乱。
洪月笙为布伦希尔德做了紧急止血处理,擦拭伤口和血迹时手难免接触到布伦希尔德裸露的白皙肌肤,弄得洪月笙脸颊发烫,一时心绪不定,手忙脚乱。消完毒,注射了麻醉剂后,他又喂她嘴里含了一根粗树枝,避免她吃疼时咬碎了牙齿,然后才用急救钉枪临时缝合了胸前和肋骨处的伤口,把能吃力的直树枝在她腰部两侧围好,用绷带紧紧绷住。总算全部做完时,洪月笙已经是满头大汗,内心如鹿乱跳个不停。
他把自己在篝火旁烤了半干的飞行员夹克取回来,盖到布伦希尔德身上,然后自己走到篝火另一侧远离她的地方坐下,双手抱住膝盖,忧心忡忡地看着避风港外风起云涌的天空。
这样的天气,他和布伦希尔德在海中的踪迹都留不下来,仲久他们怎么能找得到他们呢?
“呜。。。好冷。。。”布伦希尔德喃喃地着梦话,因为失温浑身瑟瑟发抖,把一半夹克也哆嗦掉在了地上。
洪月笙摇摇头,没有办法,只好又重新走过去给布伦希尔德盖上衣服,她苍白的面孔上布满汗珠,滑过脸颊流进s形弧线的锁骨槽。这时候的她倒不像平日里那位如冰川一样寒冷坚硬的女强人,反倒是更像个女孩了。盖好了衣服洪月笙正要抽手走开,却被昏迷中的布伦希尔德猛地抓住手腕。
“妈,天儿好冷啊!水都冻冰了!”
洪月笙轻轻拉了拉手腕,布伦希尔德却反而抓得更紧了。
“我冷!咳咳咳!妈,带我离开“天国”!答应我,别丢下我!”
洪月笙没抓的动弹不得,只好也在布伦希尔德身边躺下来,轻轻搂住她,用自己的体温帮她恢复温度:“好了,好了。。。我答应你,绝不会丢下你。”
他像以前哄妹妹灵子睡觉一样,轻轻拍着布伦希尔德的后背,哼起了凤蝶教给他的歌:
“现在你你孤寂,
你整夜哭泣,
好吧!你可以为我泪流成河。
你可知,我曾为你泪流成河。”
亚宁首都海市蜃楼新城,民众正聚集在皇宫山总督府下,在威廉总督大人的带领下,全程直播着新年倒计时,史蒂芬斯先生忠诚的守候在威廉总督旁边。
总督府外的几十台探照灯在差十秒新年的时刻准时亮起,光柱穿过飞雪,在空中集中在一,变成了数字“10”。
“十!”“九!”“八!”皇宫山下围的水泄不通的民众大声念着数字。
维克多披着貂皮大衣,在银狐的陪伴下从天幕之上的玻璃俱乐部中向下注视着凡间,若有所思。他的身后,一干政府政要在正在手举着名贵的红酒庆祝即将到来的新开始。
“七!”“六!”“五!”
鲁伯特在自己光线灰暗的情报处办公室中全神贯注地追踪着五十二赫兹的歌声行动轨迹,耳机中的鲸鱼鸣叫不绝于耳。他的办公室外,其他工作人员也正兴高采烈的看着墙壁上总督府跨年倒计时的电视直播。
“四!”“三!”“二!”
仲久在坦克少女的保护下指挥着魔鬼鱼两栖潜艇正和公海上的暴风雪拼死挣扎,魔鬼鱼在水面上翻腾摇摆着破浪前冲。邦尼,青蛇,艾米丽,白虎及其他留下的船员在红发艾丽娅的命令下在颠簸的的操控室忙得团团转,维持着潜艇的正常运转和继续搜寻生命信号。
“等着我!现在还没到你们翘辫子的时候!!”仲久面对迎面扑来的激浪大吼。
“一!!!!”
随着倒计时结束,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成千上万的礼花迎着白雪齐齐冲上天际,围绕着空中烟火构成的“my16(美亚编年历一十六年)”的字样周围百鸟朝凤,莺歌燕舞。
“一六年新年快乐!!!!!”
“happy_ne_year!!”
大家在这一秒钟暂且放下各自的纷争,互相祝福。
避风港的山洞中,紧急救援包中仅有的燃烧剂用完了,火焰在怀抱在一起相依为命的洪月笙和布伦希尔德面前越来越微,最终熄灭,周围又变得一片漆黑,唯有洪月笙唱给布伦希尔德的摇篮曲还在外边呼啸的寒风伴奏下继续:
“你曾让我,几乎让我发狂失去理智,
而你却依然甩手而去。
记得吗?我却记得,在不归港旁,你过的话。。。
啦啦啦啦啦(洪月笙忘词儿了)
来嘛!为我泪流成河。
你可知,我曾为你泪流成河,啦啦啦啦啦。。。(又忘了)”
美亚编年历一十六年新年夜,对于经历过那一段亚美文化对抗和融合的特定历史时期的人来,过去的十几年来发生的很多事情都是始料未及的。许多自己期望的事情,却被历史的车轮碾碎,无疾而终。而更多事儿也许并非自己所愿,却被暴力推动愈演愈烈。就这样,在喧闹的炮竹声中,在悲凄的歌曲声中,所有人又一次走到了新一年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