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荣婶走过来,登时松了口气,接过那衣角道:“可算是找到了。”
程岐谨慎道:“婶子知道这上面的花样是什么吗?”
“是牡丹纹。”
荣婶解释道:“这是鸾绣,花样翻新不久,难绣着呢,连我都不敢轻易绣,来来回回要用上十数种针法,一针用错了,整个花样就毁了。”
程岐看着那件蓝袍子,瞳孔微微缩紧,道出最终疑问:“婶子,那这件衣服是谁送来的啊?”
荣婶不假思索的说道:“是二房的珮姑娘。”
程岐摸着那衣料的手赫然攥得极紧。
荣婶看着她的背影一无所知,继续道:“珮姑娘说这衣服破了,又太贵重不舍的就这样放着,便拿来叫我给补。”停了停,“可这撕的齐整,我不知道原来的整体花样也不敢给乱补啊,这下可好了,接上再勾平了毛边就妥了。”
她说着,抬头又笑道:“麻烦姑娘跑一趟了。”
程岐轻摇头,脑袋有些混乱。
这衣服是程珮的。
那自己脸上的伤口是她弄得?
程岐缓缓的松开那件衣服,表情难得严肃非常。
不错,随着这些日子记忆的融合,让她想起来一件事。
记得原主在朱雀楼待选的时候,每月都会有宫里来的教习嬷嬷进行考察,有一次,太后赏了她一双极其珍贵稀有的凤头履作为奖赏,而程珮嫉妒,便往里放了短针。
原主不敢在程老夫人面前失态,硬是来回走了好几步作为展示。
程岐后来看了,自己的左脚掌心确实有疤痕。
但不甘心的是,那次程珮并没有受到什么惩罚,只是禁足三天而已。
现在想来,她当初有胆子在皇帝赏的御赐之物里动手脚,如今趁着自己摔倒昏迷,划伤自己的脸也很有可能。
许是以为自己死了而泄愤,许是察觉还有呼吸却不敢杀人,还是为了泄愤。
这个贱人。
怪不得她看到自己破相那么痛快。
上次在蘅芜院的那几句话,真是骂得轻了。
“姑娘?”
荣婶见她发愣,连忙唤回神来:“姑娘今天只是来送衣角的?”指了指旁边的长桌板,“选件底料,我给您做件衣服吧,到时候回朱雀楼好穿。”
必须是新衣服吗?
程岐记得青黛也是这么说的,看来朱雀楼的攀比现象十分严重啊。
也是了,那里的女孩出身非官及商,自然要攀比。
“好啊。”
程岐答应了,稳下心绪走过去,瞧着那件红色的精细短衫,指了一下:“我看这件衣服就挺不错的。”拿起来就要往身前比划。
青黛脸色一红,赶紧夺下来低声道:“姑娘不知羞。”
程岐一头雾水:“怎么了?”
青黛别扭的嘟囔道:“这是里面穿的小衣,您怎么回事?”
旁边的荣婶也是一副惊悚,心道这岐姑娘果然如传言中傻了,竟敢将内衣外穿。
而程岐反应过来,也有些无语。
太败家子了,一个内衣弄这么多金线玉饰,不是糟践钱吗?
罢了。
“听说程衍在坊里,他人呢?”程岐问道。
荣婶道:“去后仓了,我带姑娘过去。”
程岐摆手:“不必。”嘱咐青黛,“你帮我在这儿挑吧,我自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