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阿瑶你这么晚还要出门去啊?”
东院角门的守夜家厮瞧见沈鹿,笑着问道:“阿瑶,听说沈捕头最近奉葛使君的命令夜巡的很是勤劳,你这么一个小姑娘出门,也太摆眼了,小心被查,这夜黑风高的,被抓走了都没人知道。”
沈鹿笑得灿烂:“快闭上你的乌鸦嘴,我去去就回。”
“知道了,你快些吧,子时全府都要下钥的。”
家厮交代完,沈鹿点头应了,脚步飞快的出了角门拐出巷口跑上了黑漆漆的街道,因着太子和贵妃的事情,近来宵禁的严。
望着那素来盛明欢愉,喧嚣繁华的街楼此刻空荡无人,黑乎乎的只有门楼前的红灯笼暗暗的亮着,沈鹿裹了裹衣服,为了防止被人发现便贴着墙根走,准备去关庄街的典当楼,那里十二个时辰营业。
不过还真如那家厮所说,这一路去关庄街,就接连遇到了两拨巡逻的捕快,好在沈鹿机警,都顺利的绕了过去。
好容易到了典当楼前,那里楼前的幡子被秋风吹的猎猎响,沈鹿抖了抖身上的冷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伴随着门框上的接客铃铛声响起,那柜台前的徐掌柜转醒,虽然这典当楼全天营业,但这大晚上的,也没几个出门的。
徐掌柜这会儿正趴在柜台上眯觉,闻声抬头,见到又是那程岚身边的小婢子沈鹿,揉着惺忪的眼笑道:“姑娘又来了,这次又要当什么东西换钱儿花啊?”
沈鹿从怀里掏出那个荷包,递过去给他看,徐掌柜接过,一打眼就看出这个荷包和她从前当的那些不一样,便多问了几句。
沈鹿抬眼,心说冯宜的这个荷包还真是下了血本,听徐掌柜嘟嘟南的说着,她才知道这荷包至少值三两多银子。
不过都一样,果断当掉。
“我说姑娘,你这个荷包到底是哪儿来的?”
徐掌柜谨慎的抬眼,他这里虽然是子承父业的典当楼,但他爹从小就教给他,不是什么东西都能收,也不是什么都行都能卖。
沈鹿平日里来当的那些香囊啊,挂件儿啊,都不是什么太值钱儿的物件儿,说是主子赏的,或是主子扔了不要的,当了也就当了,可今天这个荷包,面料就是蜀绣,瞧这针脚,也稀罕的很。
这丫头三番五头就来当东西换钱,看样子是个拮据缺钱的,这个荷包指不定是她穷极了偷来的,徐掌柜一时半会没答应。
沈鹿瞧着,笑嘻嘻的三番催促:“徐掌柜,你就别多想了,这是我们家少爷赏的,你快给我当了吧,我好拿回家给爹娘啊。”
徐掌柜抬头:“都卖身给程家了,还缺钱花?”
沈鹿脸上的笑缓缓消失,一对大眼睛泛出些可怜来:“掌柜的你也知道,若不是家里揭不开锅,谁愿意把女儿卖去奴隶所,从良民改成贱籍啊,平日里的月例……如今是三房当家,三夫人发放时也多有苛待长房的奴才,我得了也是零星半点儿,全交给家里也还不够,偶尔有岚少爷的赏,便当了再换钱给家里。”
她说着,眼眶越来越红,好像真受了老大的委屈:“前几日段贵妃和太子殿下莅临,岚少爷高兴就赏了我个好的,我这才急着来你这换钱拿回家里,好掌柜,你就给我换了吧。”
徐掌柜被她弄得没办法,又受不住沈鹿那眼里的莹莹泪花,只得软下心肠来,道:“好吧,不过程家那边来人问,我可不帮你保密。”
沈鹿忙不迭的点头:“知道了,多谢掌柜。”
徐掌柜这才收了荷包,给了她三两银子,目送这丫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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