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程岐,五万两,你爱要不要,不要就给我滚出去,别给脸不要脸。”
“给脸不要脸?”
程岐挑眉:“那好,没有七万两,我就去告御状,咱们大不了就去御前同归于尽。”瞥眼程云夺,她冷屑道,“别忘了,圣上表面对咱们程家那是宽容厚待,但心里不知怎么忌讳着呢,如今咱们两房闹成这样,正是中了那人的下怀,要是在去御前这样一分辨,圣上为削程家势力,必定会处理。”
瞧着程云夺的脸色一寸寸铁青下去,程岐继而笑道:“比起经商多年,在锡平盘根错节的三叔,倒是我和程衍,这两个半大的孩子更好掌控,所以……我觉得都不用猜了,御前一状,谁胜谁负,怕是已经见分晓了吧。”
季氏略带诧异的眨了眨眼。
她还真没考虑到这一层,听程岐这样条条句句的说明白,季氏的心里那真是油锅进了水,彻底炸开了。
“这……这……”季氏回头,对程云夺哭丧着脸,“你……”
“沙漠啊。”
程云夺疲倦的抬起头,眼底的恨意似乎要漾出来,却是平静一笑:“董盛和顾杭把你和程衍教的是真好啊,我都开始拿你们两个没办法了,你方才那一席话说的利弊清晰,说的我是毫无反驳的余地,三叔现在是,不得不答应你了啊。”
程岐闻言,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季氏觉得自己即将心肌梗塞。
“那三叔……”
程岐缓缓道。
“谭白!”
程云夺敛回笑意,怒吼道:“给程岐去取银子!”
程岐见状,态度逐渐转冷,却还是恭敬的行礼道:“多谢三叔。”
…
…
傍晚,青泉山庄的采石阁。
卧房里,灯火通明,开着窗户也不觉得那烛烟呛鼻,程岐穿着那套丝滑的天蓝色寝衣,盘腿坐在那帐床上,嚼着嘴里的点心。
“姑娘。”
月盈走了进来,淡淡道:“银子都清点好了,七万两,一分都不少。”
程岐知道程云夺不会糊弄自己,点了下头:“我知道了。”
月盈转身要走,迎面却道:“宗玉少爷?”
程衍应了一声,叫她出去,然后拿个凳子坐在床边,从怀中掏出个药瓶来。
程岐疑惑道:“你怎么来了?”
程衍没说话,接过她的右手臂,将袖子推上去,露出那肌肤上头的淤痕,青紫一片高鼓着,还隐约破了肉皮,渗着殷红的血。
还没出去的月盈见势,微骇道:“姑娘?”
应该是今日乱砸的时候不小心伤的,程岐轻轻摇头,让月盈去休息,而那人见她有程衍照顾,稍作放心,这才离开。
“怎么这么粗心。”
程衍抬着她的胳膊,将伤口处的一根小毛刺拔开,拿过旁边桌上的清水,小心翼翼的倒在上面冲刷着:“不知道自己受伤了吗?”
“我也是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的。”程岐低低道,“你怎么知道?”
“夜食的时候,你拿筷子不对劲儿,我就猜出来了。”
程衍说罢,将药膏涂抹在上头,怕她疼,便不停的吹着。
程岐瞧着他,虽然事情解决了不少,但心里仍是一团乱麻:“程衍,虽然现在填不上了七万,却还剩下二十三万呢,这个大的窟窿,怎么补。”
程衍用干净的纱布给她包好,端详着她手指上的淤痕,说道:“别担心,还是那句话,天无绝人之路,事情到最后,都会迎刃而解的。”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程衍开口安慰,程岐的心事都会松泛些,轻颔首。
“对了。”她想起来道,“你从前住的绿茵阁,记得常叫人去收拾,我临嫁前的三个月还要去那里住。”
好。
程衍轻轻放下她的手,将那药瓶放在旁边:“记得每晚更换纱布,把这个乖乖的涂了。”不紧不慢的起身,顺着她的下巴摸着,“明早起来,还得吃肘子呢。”
程岐扑哧一笑,点了下头。
她这样一笑,借着落下的夜幕和那皎洁的月光,干净的瞳孔里,像是盛了两勺璀璨的星河水,漂亮的简直不像话。
程衍的心霎时间一紧。
程岐瞧着他的样子,不解道:“你怎么了?”
“没怎么。”
程衍低低的道了一声,停顿两秒,缓缓的俯下身去。
这次因为他的动作不那么快,程岐有时间反应,可这一次,她却鬼使神差的没有躲开,但程衍临了却改了主意,只是吻了吻她的额头。
鼻翼下,全是程岐寡淡的发香。
沁人心脾。
程岐平静的闭上眼睛,睫毛轻颤。
程衍笑着吹了一口,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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