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虽然怪怪的,但罗郁知道他的心意,点了点头,灿然的笑道:“好。”
话音未落,额头上突然落下一个清淡的吻,她先是一愣,随即脸色轰的烧红,直烧的耳根都是热的,又听那人温声细语的说道:“锦书,请你不要嫌弃我是个粗鲁的武夫,我说不得什么甜言蜜语,也没办法和你时时甜蜜,但我呼保证,这辈子绝对不负你,绝对不叫你受一点儿委屈。”
不曾想这人说起情话来也是好手,腻歪的样子,也不像是不解风情的钢铁直男,说起来,罗郁也明白了,只有对着心爱的姑娘,才肯拿出自己真正的温柔来,轻轻一笑,说道:“好。”
“那说好了,我们要生五个孩子。”
“……太多了吧。”
“不多。”
…
…
在程岱的强烈要求下,这门亲事六礼走得急快,不到半月,罗郁就从罗家的二姑娘,变成了程家的三少夫人,做了程家的儿子,一时满街津津乐道,有知道的,说程岱是个情痴,等不得一时半刻,有爱嚼舌根的,说,保不齐这两人婚前尝了鲜,那罗郁怀了种,才匆忙结亲的。
这话,当初程衍程岐提前成亲的时候,旁人也这样以讹传讹,但不管怎么说,娶到了罗郁就好。
成亲当日,怕是半个上京的权贵都来了,程府热闹非凡,一直吵嚷到傍晚,罗郁在婚房等着,程岱在外待客,和程岚与程衍当初一样,心里急着回房见媳妇儿,说话也是没头苍蝇一样,满满透着搪塞之意。
“还是年轻啊。”
程岚举着酒杯,瞧着不远处那被一群公子哥儿团团围住程岱,笑道:“你瞧他那魂不守舍的样子。”
“拉倒吧,你还好意思说老三。”程渊在旁边嘲笑道,“你当初和阿瑶成亲的时候,酒席宴上,还不敌人家老三能喝上几杯,腼腆的跟个大姑娘似的,被人家小哈。”
“还说我。”
程岚反驳道:“你娶梁珠的时候,不也是一样吗。”拍了拍旁边抿酒的程衍,笑道,“要我说啊,还是当时宗玉娶阿岫的时候,才最夸张,当着那么多朋友的面儿,说要回去看新娘子,没羞没臊的。”
“这就叫做,乌鸦落在煤堆上,看得见别人黑,看不见自己黑。”
程岱淡淡道。
“我说,你和阿岫两口子,成日嘴里都念道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程渊挑眉道,“昨天我还听阿岫说,说什么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听上去怪怪的。”
“雨女无瓜。”
程衍道。
“一对神经病。”程岚道,“不必理他们。”
话音刚落,终于摆脱了那些苍蝇的程岱走了过来,随手将酒杯塞进程渊的手里,打了个酒嗝,看样子这十几杯的酒并没有将他灌醉,抹了把嘴角,说道:“我去看锦书了,剩下的你们陪吧。”
“祖母那里,你不去请个安?”
程渊道:“正好来的女眷也全都在那儿。”
“不了,祖母会宽容的。”
程岱说罢,不由那几人在开口,就阔步往自己的院落去了,程岚老远瞧着,咂嘴道:“这个小王八羔子,真是娶了媳妇儿忘了娘,看以后我怎么收拾他。”
“切。”
程渊和程衍同时道。
…
…
新房里,程岱推门进去,本以为罗郁会在帐床上,穿着婚衣,盖着红头,乖巧的等着自己,谁知道看过去,发现帐床上空无一人,婚衣和盖头都随意的仍在旁边,视线挪过去,原来那人坐去了花桌前。
罗郁嫌弃那盖头沉,就自己给拿下去了,脑袋上一大堆压得脖子疼的配饰也摘掉了,单穿着雪白的寝衣,挽着袖子吃桌上的点心,腮帮子鼓囊囊的,活脱脱松鼠成精一般。
见到程岱走进来,她只是抬了下头,傻乎乎的笑了一下,然后继续往嘴里面塞着点心,干的咳嗽两声,喷出一桌子的渣子来,让刚刚想要落屁股的程岱,又条件反射的弹了起来。
“注意素质。”
程岱皱眉道,这副嫌弃自家媳妇儿的劲儿,想必也是得到了程衍的倾力真传。
“我饿了。”
罗郁接过程岱递来的水,一股脑的喝了,只觉得肚子里面饱饱的,才说道:“等你半天,你也不回去,我可不想顶着那一大堆东西坐着,累的我脖子都快断了。”见程岱摆弄着那喜秤,以为这人是可惜没掀自己的盖头,便笑嘻嘻的走过去,将那盖头拿起来,说道,“那……我在给你一次机会。”
她本意是玩笑,想着程岱不会无聊到再来一次,没想到那人还真把盖头给她重新盖好,她愣了愣,只好乖巧的坐好等着他动手,几秒后,那喜秤的铃铛声响起,再然后,头上的盖头被人掀开。
果然,生活是需要仪式感的。
这一掀开盖头,两人的心境都变得不一样了,程岱只瞧着面前的娇妻,心跳飞快,难得的拘谨起来,他拉着罗郁坐过去床边,他是知道该怎么做的,只是从来没正经做过,而临出门子前,家里的婆婆,也和罗郁说了新婚当夜的男女之事,两人这样面对面的坐着,都心照不宣的红了脸颊。
“你脸红什么。”程岱直勾勾的问道。
“我……我热的。”
罗郁嘴硬,又反问道:“还说我,你的脸不也红的像是猴屁股吗。”
“锦书。”
程岱一把攥住她的手,吓得那人把剩下的话全都咽回了肚子里,她此刻长发流云,不加点饰,脸上薄施粉黛,朱唇像是包着水一般的晶莹剔透,眼珠曜石一般,睫毛忽闪忽闪的,眨的人心痒痒。
“我们……那个……那个吧。”
程岱硬着头皮说道。
“……好。”
罗郁低着头,害羞道:“我不会,生疏得很,你可……”
“这话说得。”
程岱道:“你要是不生疏,我可就不干了。”说罢,翻身上床,将罗郁压在身下,两人这样对视着,气氛一时再次尴尬起来,程岱微咽口水,说道,“那个,锦书……你害怕不。”
罗郁当然害怕,便点了点头,而且这样对峙,实在是让人……羞愤欲死。
“那这样吧。”
程岱一把扯过床柱旁边的飘带,那是素日要搭配的薄披帛,给罗郁系在眼前,凑去耳边,说道:“我这个法子你觉得怎么样,这样,你就不用怕羞了,我也不用……拘谨了。”
眼前变得黑暗,其余的感官都变得更加敏感起来,罗郁害羞的应了一声,其余便任君采撷了,好在程岱虽然是个毛头小子,却也懂得粗苯的疼媳妇儿,初始虽然疼的厉害,最后却也是极度餍足了。
是夜,她迷迷糊糊的窝在程岱的怀里,那人拄着胳膊看她,从前瞧着这丫头舞刀弄枪的,不觉得怎样,方才云雨间才发觉,原来女孩子的身体是这样的柔软,不知不觉,疼惜之意在心头翻涌,他将罗郁搂在臂弯里,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额头,说道:“锦书,我早些时候娶你就好了。”
罗郁累的不行,听到这话,低低的,似乎是无意识的说道:“现在也不晚。”
程岱听到,轻轻一笑,没再说话。
夜深了,繁星绕着朗月而亮,程家的儿女,终究都是团圆的了。
…
…
翌日清晨,新婚夫妻按规矩向长辈敬酒,罗郁倒是及时起了,程岱却睡起了懒觉,孟姨娘连打带骂的,将他揪耳朵给揪了起来,两人给程老夫人行礼问安,气氛一时欣慰无二。
只是没想到,早膳过后,七公主派人送贺礼来了,这人喜欢程岱,当初想要请皇帝赐婚的事,府里面的几个当家做主的也都是知道了,见到那两大箱子贺礼,脸上的神情都变了一变,尤其是冯宜。
当初她和程岚结亲的时候,那同为情敌的冯宜也曾经送了贺礼来,以为是什么好东西,结果里面不是断了个篦子,就是鎏金的金锁,让程飘浑身起了红疹,所以看到这七公主的贺礼,她心里很不安,看了一眼程岚,那人也是同样的担忧。
但没想到的是,程岱让人当场打开,里面还都是正经的贺礼,进贡之物,各个名贵。
程岐作为当时的当事人,也颇有些吃惊,但仔细一想,也是情理之中,七公主虽然也有些不好的脾气,但毕竟人家是一国公主,做不出冯宜那样卑劣的事情来的,人家的道德高度在那里,说放手就放手,也是潇洒。
虚惊一场。
程岱挑眉道:“没办法,人气太高。”
众人鄙夷,孟姨娘直接伸手打在他的后脑袋上:“别说你胖你就喘。”
罗郁带头笑了起来,大家愣了一下,也都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在这样的温馨笑声中,程府在岁月的长河中经过无数日夜冲刷,大昌朝的贵族之首,地位永远屹立不倒,在程衍和程岐的做主下,他们从来不远做摄政家族,永远固君臣底线,得百姓与皇帝爱戴无数。
再来,已经是六年后了。
初春的清晨,程岐推开窗子,瞧着外面的鸟语花香,清淡一笑。
她从来没想到,会穿越来这里,穿越来,十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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