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发现天色已经渐渐暗沉。
“主子……要不要传膳?”梁顺在门外小声地问道。
时候已经不早了,这一天又在自己的发呆中度过了。应真微微叹了口气,“不想吃,爷没胃口。”
说罢,应真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刻刀再次专心致志的刻了起来。
“主子,您已经一天没吃饭了。再这么折腾下去,奴才怕您的身子撑不住啊……”梁顺苦心劝道。
“爷不想吃。”
“主子,身子要紧……”梁顺这句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门外来了另外的一个人,那人对梁顺耳语了一番,梁顺又轻声说道,“主子……皇上来了。”
“嘶……”应真倒吸了一口气,右手一抖,不慎将刻刀掉在了地上。他看着指尖在割伤的细痕处屡屡冒出的血珠,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弘历!?他来做什么?
“主子!?”梁顺只听见房里“啪啦”一声,就再无声息。心里不禁担心起来。
应真定了定心神,镇定地开口,“他来做甚?叫他走罢。”
他不想见到弘历。
就当是他别扭好了。两日前自己无故对他发起脾气来,做出如此不符合自己风格的事情来。他不知道如何来面对弘历。
“这……”梁顺为难的说道,“皇上说今天一定要见到您。否则就在这里站一晚上……”
这个弘历!应真把手含在嘴里舔了舔,“……也罢,叫他进来吧。”
他也不是个怯懦的人。这次的事情……总吊着也不是个法子。总要有一方是需要服软的。
“喳。”
……
“皇阿玛……”千言万语哽在喉咙,乾隆只是贪婪的看着应真。
应真淡淡的瞟了他一眼,也不说话。
乾隆眼睛下面蒙上了一片青色。
两天,不长。不过是两天而已,不过是两天没有见着应真,乾隆只觉得像是过了两年一般难熬。每天脑子里全都是应真的影子,上朝是,下朝也是,醒着是,睡着还是。吃不好也睡不好,自然是会长黑眼圈的。
如今见到皇阿玛之后,乾隆竟是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都没能说出来。他突然有一种即使是应真做错了,自己也该赔礼道歉哄他开心的错觉。
“……你来做什么!?”一时间室内一片寂静。应真受不了这样的气氛才勉强开口说道,语气冰冷疏远。
“儿臣是来……赎罪的。”乾隆怎么会听不出来应真语气里的疏远,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
“赎罪!?”应真一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不知为什么,一看见乾隆耷拉着着脑袋认错的样子,胸口沉寂了很久的怒火一下子熊熊燃烧。他冷冷一笑,问道,“赎罪?为何来赎罪?你又是何罪之有?”
“皇阿玛,你不要这样……”儿臣并不想……
“不这样!?你想要朕如何?”应真暴怒,随手抓起桌上的木雕就扔了过去,乾隆也不躲,那木雕就擦着乾隆的脸庞掠过,应真继续对着乾隆怒道,“难道你想要和颜悦色的看着你继续留恋花间?嗯?朕是不是要和你的妃子和平相处?”
又是一室寂静,醋味十足……
就连应真自己都似乎是闻到了。
语罢,应真僵硬了一下身子,扭过头去不想看他。自己这是在说些什么啊!?好像是自己在吃醋一般……好吧,自己的确是吃醋了……
但是太丢人了……
乾隆一脸呆滞的看着应真了一会,然后不自觉的勾起唇角,唇角越来越翘,最后忍不住笑出声来。
“儿臣可以说皇阿玛这是吃醋了吗?”乾隆越笑越灿烂,越笑越放肆,越笑越舒心……
“……朕就是在吃醋!”决定破罐子破摔的应真吼完之后一甩袖,转身朝里屋走去,如果自己没有红了耳根的话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