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郑晓问太子,吴贵真的与他的爱人殉葬了?
太子点头,吴贵亲手放下墓室的石墙,再未出来过。
世上最令人难过的莫过于离别,郑晓没想到,他与太子竟也遭此厄运。
三天后,郑晓醒来,已经身处摇摇晃晃的马车,慌忙掀开门帘,周边是山间泛着湿润雾气的苍翠绿色,苏盛公公拿着马鞭坐在驾车位置向他点头,宽大的马车周围是身着普通百姓衣着的护卫。
“停车!这是哪里?”郑晓慌了,一把抓住苏盛的衣裳,就要下车。
苏盛连忙拦住他,“小郑子你先别急,这都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郑晓动作一顿,“殿下……为什么?”
苏盛叹气,解释道:“近来突然出现很多探子盯着东荣宫,你的存在怕是瞒不了多久,殿下刚取得军功,坐稳太子之位,眼下正是要紧之时,为避免意外出现,殿下让老奴带你去江南待些时日,待局势稳定,再接你回去。”
竟是如此……
郑晓心中一痛,他懂,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若传出喜爱太监,有龙阳之癖,必然是难以洗去的污点,不仅太子的名声被玷污,他的性命,也难保。
他不愿离开他的身边,分秒也不愿,但是,他的存在就是太子的威胁,
除了离开,竟没有更好的办法。
郑晓黯然垂下抓住苏盛衣裳的手,原来如此,
这三天来无时无刻的陪伴,他还好奇,身为太子的他为何这么多空闲,原来是早就计划好的。
回望来路方向,东荣宫连影子都看不见了,此时离别,若依着他的小爱人,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见,郑晓长叹一声,看来只能靠他了。
郑晓干脆稳稳的躺在车厢里,车顶晃的他眼晕,索性闭上眼,闭目养神。
再等等,现在不是时候,等这段敏感的时候过去,他就去找他。
路上颠簸了半个月,一行人终于来到了江南。
正值夏季的江南水乡,风景秀丽,气候宜人,郑晓郁闷的心情有所缓解,踏入远离城镇的大宅子,来到纤尘不染的房间,郑晓目光一顿,细细扫了一圈,嘴角不由得翘了起来。
竟然与东荣宫一模一样,再加上一个苏盛公公,这里比东荣宫更像东荣宫了。
可是,那又如何,终究还是少了他。
太子伏在案边处理高高堆起的宫函,小太监来禀告:“殿下,午膳已备好。”
太子放下笔,活动了下胳膊,走到饭桌前坐下,一眼看到桌上的西湖醉虾,
“这道醉虾端到阿晓那去。”
那小太监一愣,连忙跪下,
太子诧异的看他一眼,恍然想起,是他亲自将阿晓抱到马车上,现下阿晓早已距他千里之外。
心下一痛,太子放下拿起的木箸,再也无心用膳。走到窗前遥望南方的天空,久久未能回神。
他的阿晓,何时才能回到他的身边。
又是一个月过去,本来郑晓想偷偷的溜去京城,前几次都是敬忠值守的暗卫及时将他请回去,现下是他的身体出了毛病。
“呕,”郑晓痛苦的拍着胸口,已经吐了好些天了,吃什么都觉得恶心,腿脚也变得酸软无力,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大夫来了!”苏盛满头大汗的领了一个青衫长须,背着药箱的中年男人进来,那人眼睛蒙了快黑布,由苏盛领着走入房内。
那大夫也紧张的很,想是没遇到过这阵帐,只抖着声音道:“夫人,请伸出手腕,”
郑晓缓过一口气来,苏盛将他的袖子挽起,放在腕枕上。
大夫小心的伸出三指按在上面,片刻后,细细感受一番,紧张的心情一下子飞了,还以为是什么疑难杂症,原来是……
“哈哈,夫人,您有喜了。”
“什么?!”苏盛一声高叫,吓得大夫一哆嗦,郑晓也惊呆了,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跟以往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