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石像,一动也不动,也不知过了多久,只有墨色黑发,在空中静静漫舞。
一阵铜铃声由远及近。
“哇!少爷!这个锅子还可以用,我们捡来捉野味炖汤喝吧!终于不用每天都吃被火烤成炭条的焦肉了!”
带着瓜皮小帽的小厮一把松开牵驴缰绳,向前扑去,从泥地下挖出个倒还完整的生锈迹铁锅。
听到人声,许久未动的心紫,站在废墟上,扭过僵硬的脖子,冷冷向来人看去。
没有发现还有他人在场的小厮,正乐得屁颠屁颠,向白衣少年讨赏。
白衣少年抬起头,注意到远处风口,传来的森然寒意。
两双眸子对上!
一双如极地冰封,幽寒中带着肃杀!一双像春水淬银,清澈里满是温情。
看到村落萧条,瓦砾纷乱,荒草滋生于被大火焚成焦木的残垣断木中。白衣少年刹时明白,这曾经是一个多么祥和宁静的世外天地,却被一场灾难瞬间瓦解。
而眼前静立于废墟之人,眼底的哀伤说明,他对这乱岗有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执着与深情。
慌忙爬下驴背,白衣少年蹒跚用拐杖支起自己的身体,原来竟是个瘸子!
“还不快把铁锅放下!”勉强直立着腰背,少年对着小厮的头顶又是一敲,不过出于护短,下手并不重:“这里都是人家的物品,不要随便乱动!”
看到小厮摸着脑袋,莫明其妙地放下手中铁锅,白衣少年一瘸一瘸走上前去,将锅埋在原来被挖起的泥土下,细心用小草盖起,嘴里还不住呢喃:“我们是借道途经此地的路人,惊扰了前辈们的安宁,请不要见怪,风鸣在这里给列位陪个不是,对不起!”
随着话落,身上的杀戮冷意嗖然不见了踪影。
心紫向二人缓缓走来。
小厮这才发现还有一个人,吓得两脚一软跪在地上:“妈妈呀!有鬼!”刚才被少年祭神般一念,他就脊背发冷,寒毛立起,如今这荒草丛内不声不响突然又冒出个鬼影,真是把他吓得心往嘴巴外跳!
淡淡瞥了小厮一眼,心紫向白衣少年看去,如果说此时男装的心紫,是美得冰冷夺魄,那此时眼前这少年的眉目,便是俊逸出尘!水墨画般黛色浓眉,眼睛中的光华就像清水中散下大把碎银。风神俊骨,虽然用木拐支着残疾的身体,但腰背依然直挺,傲梅斗雪的气质由内而发。
让心紫不禁赞叹:干净!
“你是谁?”语气里的冰寒敛去少许。
“我是百里风鸣,这是我的小厮,小草。”对于自己的姓氏,百里风鸣既不炫耀,也不故作谦虚,微微一笑,脸颊上顿时焕发出一股亲切。不知道为什么,他对眼前这个冷冽的绝色少年,产生出无比想靠近的情绪。
“百里?”心紫一阵迟疑:“百里红樱,是你什么人?”想到花移影句句不离口的“樱儿”心紫忍不住问。
百里红樱!这世上居然还有人记得百里红樱,风鸣对眼前少年又多了几分好奇:“她是我的姑姑。”
百里风鸣的坦诚让心紫卸下防备,居然随便一遇就能碰上故人之亲:“那,她有一个儿子,叫花人语,现在可还在花家?”
心紫对自己家事如此熟悉,不禁让风鸣暗暗吃惊,他细心又打量了眼前少年几眼,惊诧地闻到一股淡淡花香!看到少年高束的黑发内还夹杂着几瓣鲜嫩樱花,百里风鸣心中一阵狂喜:是她!那悲中带恨的眼眸!是她,那皎如明月的额角!无论男装女装,都如此绝代!那个在湖畔纵樱狂舞的神秘女子!
不知道是你谁!不知道你为什么忧伤!不过我心已然沉沦!
摸了摸胸口被体温捂得温热的花瓣,百里风鸣好不容易使自己嗓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人语表弟自幼就进了皇家暗卫,家族里基本上没有人见过他。五年前,花姑父的死迅传回凤城后,他就失踪了。”拧着眉头:“皇氏对表弟下了追捕令,但就算人语能逃过暗卫伏击,也免不了月月受秘药挟制,焚心痛苦!”
原来花移影的儿子自小就在姓万的手中!难怪他一生不羁,却被三个恶人挟制!丫的!姓万的没有一个好东西!心紫在心底怒火中烧:我要拆了万厉的骨头,挫骨扬灰!
不知道百里风鸣已经识穿自己女儿身的身份,心紫还在庆幸,这离开谷底遇上的第一个人,便岚武各大世家关系密切:“那你给我说说这几年来万家,宋家,还有岚武战榜高手的新鲜事吧!”
“我正要去凤都,不知道这位少侠愿不愿意同行?”百里风鸣此时是发了毒誓要把心紫留在身旁,第一见,那叫奇遇!第二见,那是必然!这个全是秘密的冰山女子,注定与他有缘!
“好!”凤城!岚武帝都!权力中心!她龙心紫当然有兴趣!
“敢问少侠如何称呼?”百里风鸣此时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追魂!”想都不想,心紫脱口而出。
樊剑一,万厉,宋徽!天涯海角!追魂寻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