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声道:“小黄,听到叫怎么也不应声。”
“别叫我小黄。”君漪凰并不理她,圆脑袋仍是对着书页:“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你想怎么个不客气法?”蓝醉坐上椅子,不顾君漪凰挣扎一把把娃娃用手搂住放膝盖上:“来咱们来聊聊,你给我说说你现在能干嘛?”
“蓝醉!”蓝醉的话显是刺到了君漪凰,君漪凰掀开蓝醉手臂,退后两步站直:“士可杀不可辱,我如今沦落成这样,又是谁……!”
君漪凰的话尾没说出来,但蓝醉显然猜到了她的意思。
刚刚好一点的心情瞬间再度落回谷底。蓝醉勉强勾起唇角:“君君,我和你开玩笑的,没其他意思。你不喜欢我以后不叫了就是。”
“……你昨日说你再想办法,找到线索了吗?”
“……君君,我的作用就是给你寻回魂魄吗?”
“……”
“算了,是我不好,我说错话,你别往心里去。”蓝醉用手撑住额头,掩住自己的表情:“不过既然你要利用我找魂魄,那大家话就该摊开了说,别遮遮掩掩的。我不是神人,手眼通天知晓过去未来。你遮遮掩掩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哪里去找线索?”
“……你想知道什么?”
蓝醉眼帘半垂,遮住眸珠:“你愿意说了?那就从我开始好了。我是不是就是你口中雨儿,苏灵雨的转世?”
“是。”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都一千多年了,放在轮回转世也有十来辈子了,你还能认得?”
“我为什么认不得?”君漪凰语气中带了冷笑和讽刺:“我日日夜夜记挂着,从人变成鬼,记挂了一千多年。纵然你轮回百世我都认得。倒是你,昔日海誓山盟,今朝倒忘得一干二净。”
君漪凰的理由根本不是理由,蓝醉听着她的怨怼却无力反驳,沉默半晌又问:“你的墓穴被人用积尸地改风水,也是苏灵雨所为?”
“不错。”
“你怎么知道,毕竟那时候,你应该已经……”
“已经死了。墓中怨气不散,我死而不宁,难以转世投胎,自然就变成了鬼。至于怎么知道,我自然是看到的。你想不到吧,你命令旁人在墓道墙上涂写禁鬼符咒,害怕我出去找你报复时,我就站在你旁侧。只恨我那时成灵不久,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看着你的人在墙上画满禁咒,让我被困其中千余年!”
说到激动处,君漪凰语音带恨,书桌两侧隐隐有风卷起,书桌上摊开的书本和各项摆设被风吹得斜斜滑动,蓝醉脸颊手腕一痛,又被风刀割出几道细小的划痕。
“君漪凰,你现在要是杀了我,就没人替你寻失散的魂魄了!”蓝醉捂着脸颊连退数步,声音骤冷:“何况你要知道你如今是在阳世,不是在你的墓穴中,白素荷在符纸娃娃上也下了咒术,你妄动阴力最后也只能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风声渐弱,屋内的东西也不再移动。君漪凰站在书桌上,隔了好会才冷笑:“我当时在墓室中就该杀了你们。”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蓝醉弯腰把被风吹落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放归原位:“君漪凰,我只告诉你一件事,苏灵雨是苏灵雨,蓝醉是蓝醉。我与她没有丝毫干系。苏灵雨做的事与我无关。至于蓝醉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
“怕只怕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君漪凰仍是冷笑:“我拭目以待。”
“行,别提苏灵雨了。昨天在园茶会你看到那把羊脂玉梳,提到说是兰妃之物,你现在给我说说,兰妃又是谁?”
“兰妃复姓贺兰,单名为馥。是燕州送入南塘作为质子的贺兰苍之女,与我同晋妃位。兰妃因身带异香,颇受眷宠,那把羊脂玉梳我记得似乎是陛下赐予她的饰品。”
“这么说来,那把羊脂玉梳应该是她的陪葬物之一,来源地就是她的墓穴。你知不知道她的墓穴位置?”
“不知道,她是自戕身亡,依律不可入皇陵。那时燕州兵强马壮,南塘逐渐式微。燕州刚登基的国君又是兰妃亲长兄,两人自小感情甚笃,听说燕州国君用了一批牛羊宝物将兰妃的尸身换回燕州,让她落叶归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