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子这一喊, 榆晨一惊, 放底已经抬高的枪,狠狠朝蒙筝啐了口,扶着后腰一瘸一拐向火源跑去。
贺兰馥墓穴的位置经过精心选择, 背山面水却避开了水流浸透,墓周又有沙层隔离, 树墓所在更是其中翘楚,空气干燥水汽全无, 枯萎了千年的老树自然格外易燃。火焰像水流一样迅速朝向四方蔓延, 毫不吝啬地挥霍出它最后的光辉。地面上虬结的树根厚得超出人想象,一遇火立即腾出一人多高的烈焰。与火焰如影随形的是炙热的高温,豹子感觉他粗短的头发和胡茬似乎都要点燃, 皮肤表层更是传来阵阵高温炙烤引起的烧灼感。但豹子依然紧紧的靠在火焰边缘, 忍受着皮肤的严重抗议--只要一想到这些长相奇异的东西会钻进他的皮肤在肌肉血液内脏间四处横行,豹子就会觉得一股子酸水从牙根冒出来, 说不出的难受痛苦。
金色光点就围在火焰不远处, 有一些不死心的数次想冲过火墙,却不是被高温熏跑就是死在大火之中。这些金豆虫对火焰的抵抗力低得让人吃惊,让豹子不得不佩服榆晨的足智多谋。
榆晨顺着豹子开好的火道冲到豹子身边。豹子一看榆晨走姿,再看榆晨扶在后腰上不断向下滴血的手,不由问道:“是蓝醉推的我们?”
说心底话, 豹子是很佩服蓝醉的。如果不是立场相对,蓝醉巾帼不让须眉的本事和智谋决断足以折服豹子。即便蓝醉伤重,再做出什么豹子也不会觉得奇怪。
“是蒙筝那个臭娘们!”
没料到榆晨给出一个豹子全没料到的答案, 豹子不由一愣:“蒙筝?不会吧!”
“她从下来就变得稀奇古怪,这群女人就没一个正常的!”后腰的疼痛让榆晨又骂了句:“别管她们了,我们赶紧走!”
“好!”
豹子早在等榆晨的时候就搜集了一堆枯树藤。这些树藤极长,从头顶的树枝上垂下,随处可见。豹子把树藤点燃,胳膊抡起挥出去,带火的树藤落地即燃,树藤到处将前方缀出朵朵火焰红花。
用这种简单的办法控制着大火走向,两道无形火墙很快建起。豹子前行开路,榆晨殿后将他们经过的路用树藤点燃封死。身处火焰中心,两人口干舌燥,汗水更是雨一样淌落,连血都感觉要被蒸发一空。但听到火墙外金豆虫此起彼伏的嘶嘶叫声,两人甚至能听出叫声中蕴含的愤怒,这让两人打从心底感到高兴。而当豹子不时反手抚摸背后沉甸甸的背包、榆晨握紧衣袋里华盛的时候,两人的喜悦感达到最巅峰。
两人一前一后,配合默契,行进的速度竟然不慢,不大会就走出老大一截。榆晨面向后方,抬头看去另一边的大火已经开始舔上树干,要不了多久就会把墓室卷入。
“对不住了,我也有我要救的人。”榆晨再次紧了紧华盛,无声对墓室说了一句,重新弯腰继续手中的事。
豹子干劲十足,弓腰抬头四处寻找最粗壮的藤条。背包里的沉重负担激发出他所有潜力,重新挤压出体力充入他的四肢。跟了榆晨这么久,豹子相信榆晨是个说话算话的人,他甚至能想象出以后的生活——那绝不仅仅是富足所能形容!
后脖子上痒痒的,豹子摸了一把没在意,以为是汗水留下带来的感觉。但手刚拿开脖子上又开始痒,像是有人对着他脖子吹气。
豹子很是疑惑,注意力一集中,才听到微弱的声音:“……”
声音很低,低得几乎被树木烧裂的噼啪声掩盖。豹子先吓了一跳,才觉得这声音很熟悉,竟然是王富贵的!
“王叔你醒了?!”王富贵从被发现开始就昏迷不醒,经历了这么多折腾都死活不睁眼,豹子早就对他放弃了希望。只是王富贵平常对豹子极好,他人又瘦小干瘪,豹子干脆把他扛在肩上,死马权当活马医,一时间竟给忘了。没想到王富贵不知是不是被火烤得太厉害,这会竟然醒了,豹子十分高兴,只是现在这样他也腾不出手来,只能道:“王叔你忍忍啊,我们马上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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