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婴儿皮肤很嫩的,捂久了会发红生疹子。”
蓝醉的脸皱成包子,看看纸尿裤,再看看婴儿车里藏得脸都不见的蓝凰,最后只能垂头丧气的妥协。
“这……是这么撕吧……”
回到自己卧室,蓝醉拿着纸尿裤横竖比划。平时看到孩子就躲的恶果就是她看着摊在床上的娃,无处着手。
那么嫩,那么软,那么小,似乎一碰就坏了。
“漪凰,我弄疼你的话你要叫啊。”蓝醉一脸壮士断腕的表情,开始去抬蓝凰的两只小腿儿。
躺在床上的团子一点不老实,小腿儿半空中踢得可欢,蓝醉还不敢用力捏,一个不小心就由得刚撅起的小屁股摔回床上。
“漪凰?干嘛呢!”
蓝凰偏着脑袋不吱声,身子扭来扭去往床里侧滚。
“喂喂,你在干嘛?”蓝醉干脆脱了鞋子跳上床,把小白虫似的孩子揽在手臂间的空隙里,“你在生气?”
蓝凰脑袋继续拱,拱开蓝醉手臂,直接把头拱进蓝醉没叠的被子里,留出两手两脚在外面,像只藏脑袋的小鸵鸟。
“你生什么气啊?是气我让仲叔给你换尿裤?我不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嘛……别气了,乖啊乖啊我错了……”
蓝醉把鸵鸟从被子里拖出来,没完没了地絮叨。蓝凰黑眼珠瞅着根本没猜到她心思的蓝醉,心里郁闷得要命。
气蓝醉让董仲拉她衣服是其一,蓝凰更气的是刚才蒙筝的话。
在她能自力更生之前,吃喝拉撒全得靠蓝醉,这日子可怎么过。
情人是最亲密的人没错,但是……但是……让情人看遍隐私,这种事……
这种事……好羞耻……
即使是从小到大穿衣洗漱都有侍女伺候的君漪凰也觉得难以接受。
对着陌生人也就算了,两眼一闭,假装自己是个普通婴儿就是。但是对着蓝醉,她却是连装都装不出来。
她投的是个什么破胎啊,刚生下来没几天连妈都没了,还亏得投胎前白素荷掐着手指头信誓旦旦地对她说她下辈子是富贵命,一辈子衣食无忧。
废话,蓝醉就算砸锅卖铁都不会饿着她,她当然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漪凰,不气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半晌得不到回应的蓝醉趴在床上,愁眉苦脸的样子,分外可怜。
蓝凰瞧着她的样子始终不忍心,心里叹气,伸出指头去戳她的脸。
蓝醉轻轻把那根手指握住,忐忑道:“不气了哦?不气的话我给你换尿布了……”
蓝凰:“……”
这个笨蛋。
抬脚去推被蓝醉放在一边的尿不湿,连踢几脚,总算把那碍眼的东西踢开了些。
蓝醉满脑门问号:“你不想换?”
终于猜出来了,真不容易。
蓝醉:“那你要干嘛?”
什么都不想干!
蓝凰也是心累,伸手抱住蓝醉胳膊,树熊似的蹭了蹭,再也不撒手。
蓝醉安静两秒,忽地拉开蓝凰的手。蓝凰正要拧眉头,蓝醉丢了两个抱枕在床靠背上,蓝凰身体一腾空,转眼整个人都被蓝醉抱在怀里。
“能抱着你了呢,漪凰,不是虚影,也不是那个冷冰冰的身体。你啊,又软又香,和我记忆里的一样。”蓝醉窝在靠枕上,满足的叹气,用脸颊摩挲着怀里那张绵软柔嫩的脸,温柔的吻一点点,细碎的落在婴儿的额头上。
“要落户口呢,你只能跟着我姓了。没让你叫蓝漪凰,是因为漪字好难写。等你长大了要送你去读书的,可不能学我当文盲,要是迟到了老师罚抄名字,你可以少写一个字哦,我考虑得周道吧。”
蓝凰:“……”
凰字也很难写,这么懒怎么不直接叫蓝一算了。
而且下地倒斗的时候摸着那些古董如数家珍,这也算文盲?
“漪凰,我现在什么都不会,但我会去学的,我要照顾你平安长大,要你这辈子过得快快乐乐。以后我有什么做得不好,告诉我,不要生气好不好?”
能别说得她投胎转世就为来当个废人似的好么。
“别像刚才那样生闷气了,我们错过了那么多年,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生气上……”
我不是生你的气,哎。
蓝凰无奈至极,头紧紧靠在蓝醉脸上。
就这样吧,丢人就丢人吧,总比让别人来做的好。
既然是爱人,既然是最亲密的人,既然是笃定要过一辈子的人,丢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千辛万苦才再聚在一起,何必为了这等事斤斤计较。
“漪凰,你不是喜欢紫色么,等你再大一点,咱们就把家里重新装修一遍,你喜欢什么样子就装成什么样子,你说了算。”
蓝凰抬头看着屋顶,婴儿视力弱,实际上她只能看到白蒙蒙模糊一团,并不清楚。
在她初寄魂在纸人身上时,也曾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只是那时候她一门心思都在找魂魄上,没有注意过装修的色调和式样。
那时这间屋子对于她来说,只是一间暂时栖身的所在而已。
“这里是我家,以后也是你家。
家吗……好遥远的一个词……
她也有家了吗?
“漪凰,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