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爱吃栗子糕,薛子桢带着他来珍珠楼买过,他就记住了,薛子桢替他擦了擦口水,叫霍灵璧去买栗子糕。
霍灵璧对着眼见着要一日日发展成一个吃货的胖儿子也十分无奈,只好亲自下了马去买栗子糕。
霍周对此的表情是不屑一顾,过了年,他又长大了一岁,性格还是有点冷,看上去稳重,但到底还是小孩子脾气,今天出门,他本来想要骑马的,霍灵璧没让,他就不高兴了,坐在马车里闷闷不乐的,棠哥儿对这个哥哥却很喜欢,一个劲的想往他跟前凑。
等了约一刻钟,霍灵璧一脸凝重的回来了,把栗子糕递给了薛子桢,道:“你带着孩子先回去,我还有事。”薛子桢奇怪道:“什么事啊?先回家再说不成么?”霍灵璧想了想也同意了,可脸色却不大好看。
等回到家里,薛子桢让奶娘带着两个孩子去霍夫人那边吃晚饭,她才问霍灵璧:“刚才在大街上怎么回事?”
霍灵璧道:“先别说这个,我问你,惠嘉公主身边是不是有个个子挺高,长得挺壮实的宫女?”
薛子桢一怔,不知道话题怎么扯到了这上面,仔细想了想道:“是有一个,叫青筠,鼻子旁边还有一颗小痣的对不对?”
霍灵璧道:“看来我果然没认错,我也只见过一回,刚才我去买栗子糕,看到她匆匆进了旁边的药铺,药铺的老板亲自送了出来,直摇头叹气,我觉得那人眼熟,就多嘴问了一句那人买的什么药,药铺的老板便说是红花。”
孕妇食用红花会导致小产。
薛子桢也愣住了:“她是惠嘉公主身边的宫女,买红花做什么?难道做出了什么丑事?”
霍灵璧道:“丑事是肯定有的,只是不知道是那个宫女自己不检点还是替别人出来买药,我已经叫霍镝去查了。”
薛子桢道:“左右这件事与我们无关,你管这么多做什么?青筠自己犯了错误也好,什么人犯了错误也好,和咱们又有什么关系?”
霍灵璧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若是这药是买给惠嘉公主服用的,你可知这是什么后果?”
薛子桢呆住了。
惠嘉公主作为武功侯府的世子夫人,有了孩子自然要生下来,除非这个孩子不是冯武夷的骨血,不能生出来,若是如此,岂不是说明惠嘉公主行为不检,在外头与人有了首尾?
薛子桢的心顿时凉了一半,道:“那你要小心点,这事即便查出来了也别张扬,可不是什么好事。”
霍灵璧笑了笑:“没事,就是闹出来,咱们也只当成看笑话罢了。”
薛子桢和惠嘉公主之间的恩怨他是知道的,若是能让惠嘉公主出丑,那自然是极好的,所以他想把这件事查清楚,也是抱着看热闹的态度罢了。
霍镝办这种事向来得心应手,不到两天就查了出来:“惠嘉公主在杨树胡同那儿置办了一座宅子,时常借着回公主府的机会暗中前往那儿与人私会。”
霍灵璧道:“与谁私会可查出来了么?”
霍镝道:“是个戏子,叫苏合,乃是苏魁章的族侄,当初苏魁章被罢官,全家都迁回了祖籍,唯有苏合没回去,流落到了戏班子唱戏,据住在杨树胡同的人说,这宅子一直空着,打从去年夏天才开始往里头住人,来来往往的都是坐小轿,从没露过面。”
霍灵璧冷笑:“惠嘉公主还真是敢啊,身为侯府的世子夫人,私会奸夫也就罢了,先帝的孝还没过呢,这就弄出一个孩子来了,她还真有能耐!”
霍镝觑着霍灵璧的脸色道:“世子爷要不要把这件事捅出来?”
霍灵璧道:“这和咱们无关,冯武夷不正想着和离么?你悄悄把这个消息透给他,他是个直性子,自然按耐不住,到时候闹上门去,咱们正好瞧好戏。”
霍镝应声而去,不出两日,冯武夷便去杨树胡同大闹了一场,然后跑到了宫门口跪着要求和离,冯家上下也全然没想到惠嘉公主居然做出如此不知廉耻的事,因此没一个人站出来替他说话,就连武功侯都保持了沉默。
顺和帝见冯武夷这么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摆明了要大闹一场,也颇为头疼,唯恐这件事闹大了有损皇家颜面,只好关起门来解决这件事。
冯武夷去杨树胡同的时候,惠嘉公主已经打掉了肚子里的孩子,正在卧床静养,苏合正在一旁侍奉,不成想冯武夷闹上门来,先是大吃一惊,继而就是恐惧了,顺和帝把惠嘉公主召进宫的时候,惠嘉公主还是面色苍白,一看便是失血过多没有将养好。
冯武夷憋了一肚子气,如今多看惠嘉公主一眼都嫌恶心,反正他现在什么也不怕了,坚持要和离,若是还让他忍气吞声,他宁愿和惠嘉公主一起同归于尽!
冯贵太妃是力挺自家侄儿的,连带着赵太后也觉得惠嘉公主此举太过过分,并没有说任何求情的话,因为一直以来,惠嘉公主闹出来的事太多了,也让人厌烦了,更何况以往的事都只是行事张扬跋扈,如今的事却涉及到名节问题了,要知道,惠安公主可还没有出嫁呢,她可不想为了一个惠嘉公主就害了自己的女儿。
惠嘉公主私会情郎,首先就犯了七出之罪中最严重的一条,继而,她身为皇家公主,国孝家孝两层孝,却闹出来一个孩子,便是不忠不孝,这又是两条大罪。
条条大罪历数下来,若是换了寻常女子,早就要被浸猪笼或者开祠堂了,但惠嘉公主的生母丽太妃却苦苦哀求,情愿下半辈子削发为尼,为惠嘉公主赎罪,如此一来,顺和帝也不好太过绝情,便下旨同意冯武夷与惠嘉公主和离,同时将她送到皇寺中囚禁,永远不许出来,虽然保住了一条命,但下半辈子的日子也可想而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