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也就没有阻止。
只见黄族长情绪激动的说道:“启禀大人,我要举报的事情非同小可,只能给大人一个人说,还请大人见谅。”
吕小伟本来的目的,就是要找黄家询问田文修等人的下落,既然现在黄族长要求密谈,吕小伟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当即宣布退堂,然后带着黄族长回了后厅。
当黄族长眼带疑虑的看着屋内的张虎和怜烟,吕小伟淡淡的说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他们两个是我的心腹,不算外人。”
黄族长噗通一声就跪下了,膝行两步后充满期望的看向吕小伟道:“大人,假如我举报别人的罪行,算不算将功折罪?能不能免除我的判罚?”
“那要看你举报的是什么事情了,但是本官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举报他人罪行,一定会减轻你的判罚,举报的罪行越严重,你的判罚就会越轻。”
黄族长听完吕小伟的话,急切的追问道:“假如是谋逆大罪呢?能不能免除对我的处罚?”
“什么?”吕小伟被黄族长的一句话惊的站了起来,“谁要谋逆?快点说!”
黄族长也被吕小伟的吓了一跳,自己知道谋逆是大罪,可是没想到吕小伟的反应如此激烈。
“哎,事到如今,我也只有老实交代了,就是原化县黄知县,其实他不姓黄,他姓田!”
吕小伟听到被举报的人是已经服毒自尽的黄知县,心中激动不已,看来自己这次来对了。可是脸上却依旧波澜不惊,装作不以为意的样子说道:“哦?他姓黄也好,姓田也罢,和谋逆大罪有什么关系?”
看见吕小伟毫不在意的样子,黄族长急了,这可是关系到自己能否免除刑罚的关键,赶紧解释道:“这件事涉及到建文朝一桩秘闻,请大人听我慢慢道来。”
随着黄族长的诉说,吕小伟这才明白,原来黄知县,居然是建文帝的心腹,黄子澄的后代!
原来,当年建文帝撤藩失败,被自己的四叔吕棣以清君侧的名义起兵推翻,史称靖难之役,当时向建文帝建议削藩的两位官员分别是黄子澄、齐泰,而最终吕棣靖难成功,攻入南京城时,建文帝和长子失踪,而黄子澄则是被活捉。
而后成祖皇帝亲自审问,黄子澄抗词不屈,被肢解而死,史料记载,当时黄子澄祸及满门,株连九族,家属被杀65人,异姓致死者54人,外亲400余人皆充军,黄子澄的妻子和妹妹被送教坊司,世代为妓。
但是,黄子澄的四个儿子却被时任苏州知府姚善设法保全了,他改变了黄子澄四个儿子的姓名、户籍与身份,黄圭改名为田立微,户籍改在苏州府昆山县,二儿子黄玉改名为田彦修,身份是昆山县一农村的里正;三儿子黄润改名为田彦温,四儿子黄泽还是少年,同样改名换姓,得以活命。
而黄族长祖上,正是黄子澄长子田立微一脉,正德十五年(公元1520年),黄子澄获得平反,而黄族长这一脉也恢复原本的黄姓,更有有子孙黄表在明武宗时考取进士。
听到这里,吕小伟还是不太明白,这位黄族长说的这些和黄知县有什么关系,又为什么扯上谋逆大罪。
黄族长也看出了吕小伟的不耐烦,赶紧继续说道:“其实说黄知县姓田也对,姓黄也没错,因为他祖上正是黄子澄二儿子黄玉一脉,只是他们这一脉发过誓,没有恢复皇朝正统,他们就永远不恢复黄姓。”
吕小伟听到这里,精神一振,追问道:“什么皇朝正统?”
黄族长小心的看了一眼张虎和怜烟,又回头看见房门紧闭,这才小声说道:“就是扶持建文帝一脉,重新夺取天下!”
“什么?”吕小伟坐不住了,“建文帝一脉还有人?”
黄族长摇摇头道:“启禀大人,小人也不知道,只是当初黄知县回家探亲的时候,我无意间撞见他和两个人在密谋什么事情,我恰巧听来的。”
听见黄知县和两个人密谋,吕小伟心中一动,追问道:“两个什么人?男人还是女人?”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吕小伟吩咐张虎拿出田文修和如烟的画像问道:“你看看这两人,你认识吗?”
黄族长稍一打量,肯定的回答道:“就是这两个人,他们在我们村住了半年左右呢,一个叫田文修,一个叫黄如烟!他们应该都是黄知县的亲戚,我听他们都称呼黄知县为表哥。”
这就对上了,怪不得黄知县和乞丐田文修、妓女如烟搅合在一起,谋害楚安王,原来他们还有更加远大的目标,想要恢复拥立建文帝后人重夺帝位啊,这可以算的上谋反了,还真的是谋逆大案。
只是,吕小伟还是有一点不解,只能找黄族长解惑:“黄知县既然是黄玉一脉,怎么他在吏部留存的户籍地址又写的是你们这里?”
黄族长长叹一声道:“其实,当年我们祖上四兄弟为了躲避成祖皇帝的屠杀,在改名换姓之后,分开逃跑之时,四人一起发誓,不管谁活下来,都要报仇,而且后人要互相帮助,并且有信物为证,黄知县当初就是拿着信物来我们黄家村,换了名字才参加的科举考试。”
“既然当初你们的祖上都发誓要报仇,你们这一脉也算吧?”
吕小伟的一句话,当场就将黄族长吓得脸色煞白,连连磕头求饶:“大人饶命,小人这一脉早都诚心诚意的悔过了,自从祖宗黄表考上进士之后,我们就已经废除了报仇的誓言,只有黄知县他们那一脉还在死守着那个誓言,大人明鉴啊。”
吕小伟没想到黄族长的反应这么大,不过想想也是,沾染上谋逆大罪的,那可都是要诛九族的。
“最后一个问题,黄知县的老家到底在哪里?”
黄族长摇摇头道:“大人,这个小人真的不知道,那年是黄知县一个人来投奔我们的,若非手中的信物,我是万万不敢收留的。”
吕小伟心里一沉,难道刚得到的线索,就这么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