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见李猛说,自己的母亲李氏是冻死在家门口的,大家都震惊了。
李村长拿着拐杖,劈头盖脸的朝李猛四兄弟打去,嘴里还骂着:“真是畜生啊,居然把自己的母亲活生生的冻死在家门口,真是禽兽不如。。。。。”
李猛一边躲避着李村长的拐杖,一边还在狡辩道:“村长,我们不知道啊,昨天我去别人家吃酒,回来天都黑了,也没看见母亲,早上起来才发现的。。。。”
吕小伟则是冷笑着说道:“不小心?一个大活人呆在你家门口,你居然看不见?难道一整夜都没听到你母亲在寒风里的哀嚎声?我看不是你的耳朵不好,是你的良心坏了!”
张虎则是谨记吕小伟的吩咐,自己最关键的任务,是查清李氏死亡的真正原因,所以关注点也放在了冻死上面:“你的母亲李氏是冻死的?本官看未必!从目前她的尸体来看,面有伤痕,口鼻出血,其中缘由,本官必须查个水落石出,还死者一个天理公道!”
不知内情的李村长听见张虎的话,停下抽打李猛兄弟的拐杖,转头惊愕的问道:“大人的意思,李氏的死有问题?”
张虎并没有回答,而是吩咐李村长:“我现在写一份文书,你派村里脚程快的小伙子,赶紧送到同县锦衣卫驻所,至于围观的村民,让他们都先回家,一会本官会上门问话,顺便把跪拜烧纸的李氏女儿两口子叫进来。”
李村长连连点头,朝屋外喊来一个小伙子,安排去送信,同时向围观的村民宣告,都先回家候着,一会官府要来问话。
那些村民听见一会官府要来人,唯恐惹上麻烦,一个比一个溜得快,转眼间李猛家门口就没人了,除了还在跪拜哭丧的李氏女儿两口子。
当李氏女儿两口子被村长叫进来后,这个孝顺的女儿脸上还挂着泪痕,见面就直接跪拜行礼,一看就是李村长悄悄表明了张虎的身份。
既然吕小伟说过让张虎审理这件案子,所以就直接坐在角落,并未像往常那样开口。
张虎看见吕小伟的表情,明白这次必须自己打头阵,所以一边回忆着自家大人审问时候的那些技巧,和平日里给自己的教导,一边开口道:“你们两个先说,李氏是不是在你家住过一段时间,又是怎么变成你的四个哥哥轮流赡养,导致现在惨死在李猛家门口的?”
李氏的女婿,一看就是那种表春的老实巴交农民,也许从来没见过张虎这么大的官,导致黝黑的面庞上带着一点点惊恐,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
旁边的李氏女儿,听到张虎问到自己的母亲,也许是回想起来李氏依靠在围墙的模样,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或许是情绪的释放,忘记了看见官员的恐惧,这才一边抽泣,一边开始诉说自从父亲去世这几年,母亲的遭遇。
其实李氏女儿的叙述,和李村长刚才所说基本一致,就是因为四个哥哥推三阻四的不愿意赡养老人,所以自己就主动要养活,结果几个月后,大哥李猛又借口别人说闲话,把李氏接了回去。
然后就是李猛要求其余三个兄弟,也要承担赡养责任,最后才争吵出了一个结论,就是兄弟四个人,每家养老人一个月,以此类推。
说到这里,李氏的女儿更是声泪俱下的控诉道:“今天早上,我正在家里烧火做饭,就听见邻居来报信,说是老娘死在了大哥李猛这里,我赶紧就跑来准备尽孝,谁知,谁知。。。。。。”
李氏女儿猛的转头,满脸的愤怒,对着李猛大喊:“谁能想到,我的这个好大个,居然就这么让亲生老娘冻死在门外,还为了操办丧事的钱财争吵,让我那可怜的老娘还躺在门外,我这个女儿没用啊,娘啊,你受苦了啊,呜呜。。。。”
这时,跪在一旁的女婿,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轻轻递给自己的老婆,看着她泣不成声,只得长叹一声禀告道:“大人不要见怪,我家婆娘也是太过伤心了,主要是按照我们这的风俗,家里有儿孙的,女儿和女婿不能操办后事,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跪在外面烧纸了,哎,不是不愿意,实在是不能啊。。。。。”
旁边的李村长也是帮腔:“是啊,他们李家,就属这个闺女懂事,知道心疼父母,当初老李在的时候,就时不时回来探望老两口,每次还都带着吃的穿的,从不空手。”
说着说着,李村长还转头瞪着李家四兄弟:“比这几个没良心的狼崽子强多了!”
张虎转头看了一眼那四个兄弟,还跪在旁边,低着头不敢作声,只是都用手揉搓着被李村长抽打的地方。
看见李家四兄弟并没有反驳自家妹妹的话,张虎心中已经基本可以确定,李氏女儿所说的都是实情,眼看这个孝顺的女儿还在抽泣,直接发话道:“好了,你们两个先出去,准备一点丧事要用的东西,这是本官的安排,谁敢说什么风俗之类的,让他直接来找本官!只是李氏的尸体暂时不要搬动,等待仵作前来验尸。”
女婿和女儿听见张虎的话,脸上涌现出感激的表情,两人不停叩首:“多谢大人,能让我尽这最后一次孝心。”说完,两人千恩万谢的搀扶出门。
张虎转头继续审问李猛:“你说你娘是冻死的,这个暂且不提,一会仵作来了自会验尸,我只问你,按照你们四兄弟的约定,从昨天开始,就应该是你照顾李氏,她又怎么会在门外的?”
李猛眼看张虎刚才对自己妹妹两口子,说话的时候和颜悦色,看见官员那种心里的害怕,也仿佛减轻了一些,指着老四李武说:“启禀大人,这件事都怪老四,和我真的没有关系啊。”
听见自家大哥李猛的指责,老四李武不干了,指名道姓的骂道:“李猛,你拍着良心说,当初让四兄弟轮流照顾老娘,是不是你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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