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小伟在凶手刘全认罪的时候,突然问出彭氏内衣的去向,这让在场的众人都很费解。
就连怜烟和张虎也是有些费解,他们两个当然记得,当初吕小伟在第一次看见案卷的时候,就通过记载的案发现场衣服,分析出来凶手可能是具有特殊癖好的人。
可是,当初判断内衣的去向,只是为了给凶手画个心理侧写,方便缩小侦查范围,从而更快的抓住凶手。
现如今,既然凶手已经抓到,而且根据现场遗留的血指纹,也迫使刘全低头认罪,那么死者彭氏的内衣的去向,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而其他那些现场的衙役,对于高坐审判席的吕大人,也都投来了疑惑的目光,大家都想不通,怎么这位三品高官,居然也对一个被害女人的内衣这么感兴趣。
只有已经认罪、正在装可怜、妄想留个全尸的刘全,顿时被吕小伟的这句话戳中痛处,眼泪也不硬挤了,脸色已经从苍白变成了煞白,仿佛见了鬼一样的神情,呆呆的看着高堂之上的吕小伟。
刘全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做的如此隐蔽的事情,怎么会被这个吕大人知道的?难道这位八府巡按,真的像传说中的那样,能看透人心?亦或者像那些愚民说的,日审阳、夜审阴,可以接受冤魂的告状?
不过,刘全这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怎么可能轻易的认罪,他也知道,就目前奸杀彭氏的案子,如果能够沾染上感情纠纷或者失手杀人,基本能留一个全尸。
而且有些重男轻女、尤其厌恶失去贞洁女人的官员,说不定看在自己刚才痛哭流涕的份上,说不定还能逃过一死。
可是,假如自己把那件事认了,那可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了,所以刘全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全场的人里面,除了自己心里明白的刘全,也只有吕小伟知道,眼前这个装模作样的凶手,他的罪行远远不止这些。
因为刚开始,吕小伟用言语诈刘全的时候,他脑海中想的根本不是奸杀彭氏的画面,而是刘全不但掩埋了彭氏在现场丢失的内衣,而和那些内衣一起被掩埋的,居然是刘老头两口子的尸体。
为了彻底查清刘老头两口子被杀的真相,所以吕小伟在不能透露他心通技能的情况下,巧妙的抓住彭氏的内衣提问,准备用那些内衣的去向,牵扯出这件恩将仇报的案子。
既然刘全要死不开口,笃定他作的案子没有留下痕迹,不会被抓住把柄,那么就该吕小伟出手,通过当时刘全脑海中闪现的画面中,那些蛛丝马迹,来揭穿这个人面兽心家伙的恶行。
只是,当时吕小伟在刘全的脑海中,看见那一闪而过的画面,由于天色很黑,而且角度一直都是低着头挖坑,完全没有附近的参照物。
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找到埋尸地点,只要起获的尸体,和刘全藏匿的彭氏内衣在一起,那么他无论如何都抵赖不了。
吕小伟顺着这个思路,先是想到那个税吏,走访周边邻居后得知,昨天晚上还见过刘老头一家,而且自己是今天早上就来到这里,已经发现刘全逃离。
通过这两个情况,就可以确定,刘老头一家被害的时间,应该就是昨天夜里到今天早上,而且,刘全掩埋尸体的时间也不宽裕,进而推断出,他埋藏尸体的距离,应该不会太远!
可是,夜晚的几个时辰,如果使用工具的话,最少可以抛尸方圆五里的范围,总不能把这些地方都挖一遍吧?不说这么做工程量太大,关键的问题,是会破坏很多附近百姓的菜地,造成的损失又该怎么补偿?
眼看这条路有点行不通,吕小伟又开始推断刘全的第一犯罪现场,到底是在哪里,按照常理推断,刘老头夫妻年龄较大,一般都是睡得较早,最大可能性,应该是刘全潜入刘老头的房间,对两夫妻实施了谋杀行为。
可是,这个院子里面仅有的两间房,吕小伟带着怜烟都勘察过两次,除了土炕边上的两滴血,并没有任何其他发现,而仅仅这两滴血,也不足以致命,所以,当时吕小伟就基本排除了有案件发生的可能。
但是,从他心通的传回画面,和目前的情况来看,刘老头夫妇确实遇害了,那么他们到底被埋在哪里呢?
就在吕小伟准备使用最笨的办法,带人以刘老头家为中心,开始逐步扩大范围,寻找埋尸地点的时候,眼睛不经意间扫过门口的栅栏,突然,一个有点荒诞的想法,从吕小伟脑海中冒了出来。
假如自己猜错了,屋内的那两滴血,和栅栏这里的一滴血,它们之间有关联呢?
或者换个说法,屋内的血,和栅栏这里的血,都是刘全杀人后,移动尸体的时候,不小心滴落下来的。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么可以这样尝试着缩小范围,先是丈量屋内到栅栏这里的距离,然后以栅栏这里的血迹为中心点,先是排除进入院子这条路,在其他三个方向,寻找第三处血迹!
虽然这个想法,仅仅是一种猜测,但是对于目前的状况来看,也不失一种办法,起码比起方圆五里的范围来说,这么点距离寻找血迹,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和精力。
想到这里,吕小伟直接起身,先是目测了栅栏血迹和屋内的距离,大约是四丈左右,然后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让张虎提着瘫软在地的刘全,一起走到栅栏血迹旁边。
吕小伟背对小院,抬头看向前、左、右三个方向,眼睛的余光不时的瞥一眼跪在地上的刘全,看看自己看向不同方向时候,这个凶手有没有什么特殊反应。
刘老头家是在镇子的东边,房屋是坐北朝南修建的,所以吕小伟站在栅栏门口的时候,他的右手,也就是西面,正是乌镇的方向,按照常理来推断,越是靠近乌镇,那么住户越多,凶手掩埋尸体挖坑,被人发现的概率也就越大,所以,吕小伟先是排除了这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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