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大哥,草民的弟弟。。。。。”还没等李星陈述自己弟弟的事情,就被旁边一个衙役大声的呵斥声打断:“放肆!大哥也是你这个草民叫的?你眼前的这位,可是咱们辛县三班衙役总班头,要叫大人!”
李星被这句呵斥吓了一下,从没进过衙门的他,赶紧跪下认错:“是是是,大人说的对,草民没见过世面,大人不要见怪。”
“嗯”班头一副很受用的样子,“本班头不会和你这种乡巴佬一般见识,说吧,来衙门什么事情?要告谁啊?”
“这。。。。”李星一时语塞,回想了一下弟弟的冤屈,他一个不懂律法的老百姓,只是想来讨个说法,可是思来想去,也不明白自己到底要告谁。
看见李星茫然的神情,班头皱起了眉头:“你不知道要告谁?那你跑到衙门来做什么?这里是你这种草民乱跑的地方?小心本班头治你个扰乱治安的罪名!”
看见班头上来就要治罪,心乱如麻的李星,突然想到,弟弟的冤屈是应天府衙门造成的,那么自己要想伸冤,应该就是要告应天府衙门吧?
想到这里,李星这个半辈子没打过官司的农民,脱口而出:“启禀大人,草民要告的,是应天府衙门。”
“什么?”
“大胆!”
“这人难道是个疯子不成?”
李星的话一出,惹得一众衙役大惊失色,就连那个班头都是脸色巨变,满脸不可置信的问道:“我耳朵出问题了?你刚才说,你要告谁?”
虽然看见那些衙役失态的情景,李星知道自己可能说错话了,但是自己实在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告谁,只能硬着头皮说:“大人没有听错,草民要告应天府衙门。”
“哈哈哈”
“这人八成是失心疯了。”
“跑到县衙告府衙,这也算开天辟地头一回了吧?今天真是大开眼界。”
“是啊,老子在衙门当差快二十年了,这种事还是第一回见啊。”
“别说见了,那话本也没有这么写的啊,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好了,别议论了”班头低声制止了其他衙役的讨论,转头收起脸上的戏谑,严肃的上下打量了一下李星的衣着,又仔细看了看他的胳膊、脖子肤色,确定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
但是班头就是班头,比其他衙役的心思深沉了几分,他唯恐是那些爱好私访的官员,故意来试探自己,所以又警惕的向四周观察了一番,发现没有可疑之人,这才开口道:“谁让你来这里告应天府的?”
“没人让我来啊。”
“那你要状告应天府的哪位官员?”
这一问,李星更加迷惑了,思来想去,自己去应天府也就只见过那个衙役两次,连应天府的官员都是谁,自己都叫不上名字,到底要告谁呢?
班头看见这个农民又摆出一副迷茫的样子,为了彻底打消心中的疑虑,再次追问道:“你到底要告什么事情?”
班头的这句问话,算是问到点子上了,李星赶忙重新呈上状子:“大人请看,这是我的状子,我的弟弟被应天府衙门错判九年劳役,最后劳累过度去世了,我想给他讨个公道,所以就去应天府衙门告状,谁知道人家说,草民是咱们辛县的人,所以要来辛县衙门告,所以我就来了。”
随后,李星害怕刚才自己的回答惹恼了班头,继续解释道:“大人刚才问我要告谁,我也不知道要告谁,也不告哪个官员,我想这件事既然是应天府衙门搞错了,那我就告应天府衙门吧,草民没有文化,说错了话,大人请多多担待。”
班头听完李星的解释,又仔细看了状子,最后确信周围没有幕后主使,这才终于肯定,眼前的这个农夫,就是一个愣头青,放下心来之后,回想刚才自己如临大敌的模样,肯定落在了这些手下眼中,自己往日的威信恐怕降低不少。
想到这里,班头心中的怒火一下子被点燃了,就连面前脸上陪着笑的李星,也仿佛在嘲笑自己小题大做,只见班头愤怒的三两下就撕了状子,像丢垃圾一样丢在地上骂道:“大胆刁民,竟然敢扰乱衙门秩序,戏弄官差,真是无法无天,来人那,将这个目无法纪的刁民打出去!”
听到班头发火的命令,其余衙役唯恐引火烧身,抽出身上随身携带的木棍,冲上去劈头盖脸的就打向愣在原地的李星。
“班头说的对,这人就是个神经病,该打!”
“我打你这个刁民,居然敢戏耍大爷!”
“你这种无事生非的草民,打死都活该!”
被这帮衙役打的抱头蹲下的李星,低头看着那已经被撕碎的状子,眼前浮现出自己辛辛苦苦才种出来的一石粮食,还有那这辈子二十岁成亲才穿上的第一套棉衣,身上被打的地方反倒不是很疼。
这些衙役眼看李星抱头蹲下后,就一直呆呆的看着地上,也不知道闪躲,手上的棍子也渐渐停了下来,毕竟万一闹出人命,到时候班头可不会承认自己下过什么命令。
感受到那雨点般的棍棒停下来,李星抬起满脸血污的脸,痴痴的向班头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撕了我的状子?我没有扰乱秩序,我没有戏耍你们,我只是想给自己死去的亲生弟弟要个公道,你们为什么这样对我,我到底错在哪里。。。。”
班头害怕李星就这么满身伤痕的在衙门口纠缠,为了尽早打发掉这个头脑不清的人,班头清了清嗓子道:“本班头就告诉你为什么,因为按照大圣律法,哪里出的错误,就去哪里伸冤,就算应天府的这份文书错了,你也该去应天府纠正,你跑辛县衙门来干什么?难不成县衙还能管的上府衙不成?真是荒唐!”
“啊?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