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孺慕

跑到那儿看她来了没有，我以为她已经在那儿，谁知却没人。等了一会儿，我想大概她不会来了，便转身想走，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喊我，我转头，母亲正急急忙忙跑过来。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呢。”我很奇怪她怎么不是坐车过来的。

    “路上有点事情耽误了”她歉意地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快吃吧，待会儿就冷了。”接过她递过来的排骨汤，我突然发现她的头发乱蓬蓬的，身上很多灰土，好像摔了一跤似的。

    “怎么了，你身上怎么这么多灰？”我急忙问她。

    “没什么，我在家干活晚了，怕赶不及，跑到一辆”麻木“上催那司机快点，谁知太急了半路上和别的车撞了。”她好象若无其事似的轻描淡写地说道。

    什么，撞车了？我大吃一惊！赶紧把她拉到一边问道：“有没有伤到哪？”

    她摇摇头，轻轻的说：“没有，没有。”却一面往后退。

    我不相信，蹲下来，拉了拉她的裤角，才发现她的小腿在流血。

    “还说没有？这是什么，都流血了！不知道去医院啊？以后别来送菜了！”一时心急，我几乎对她吼了起来。

    而她，只是像小孩子做错了事情似的，说“不碍事，过几天就好了。一点小伤，不算啥。”

    我没再说什么，只是掏出纸想为她擦擦伤口。她却拦住了，说；“我自己来，你赶快把那汤喝了，不然就凉了。”

    捧着那汤，我的心酸酸的，她没发觉，一边擦着伤口一边很神秘地对我说；“我上次去庙里帮你算了一命，菩萨说你今年一定会考上。”

    我没说什么，只是转过头让眼泪落到汤里不让她发现。

    然而在科学面前，迷信总是成为善意的谎言。后来成绩出来我的分数并不高，我的心情也不好，经常在家发脾气。母亲每天除了干活，还要装着若无其事地有意无意地安慰我，她怕我发脾气又怕我一时想不开，有时候不知道该安慰我还是不该说我，便一个人偷偷地跑到田埂边的树下坐着想想怎样来开导我（这些都是她后来告诉我的）。后来分数线出来了，知道我可以报一个不差的学校，大家才安心了，而父亲也回来了。于是我就去了大学。

    春节放假回家，我发现母亲头上有不少白发，便笑着对她说：“妈，你都有白发了，快成老太婆了。”

    她笑了笑；“我早知道了，这几年*碎了心，能不老吗？”

    我这时才发现母亲真的老了，岁月的皱纹已经爬满了她的脸庞，沧桑的痕迹也染白了她的头发。岁月不居，华年不再。顿时，有一种浓浓的愧疚涌上我的心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轻轻的对母亲说：“妈，这几年让你受苦了。”

    “没什么，哪个做父母的不为儿女*心？其实最受苦的是你爹。你看他快六十的人了还得像个年轻人一样出去打工。他身体早不如以前，为了让你读上大学，他才是吃了很多苦。别看他平时很少和你说话，其实他心里一直关心你。上次听说你高考考得不好，他在深圳几夜没睡好，在工地上没法上高楼干活，要不是你细姨父发现的早让他在下面干，真不知道他会出什么事。其实，我们吃苦受累不要紧，只要你们能好好读书，将来有出息了，不再过苦日子，我们再苦再累也心甘情愿。”

    我还能说什么呢，我可爱可敬的父母！

    后记：到大学快一年了，我才写一点东西来回忆我父母的爱，来表达我的感激之情。古人云：乌鸦反哺，羔羊跪乳。世界上最伟大的是父母之爱，虽然到现在为止我还没能完全体会父母的辛劳关爱，因为有人说当你为人父母时，你才会真正明白做父母的辛劳。但至少我开始将孺慕之情放在心中，我将会明白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