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所长带着我们两个去了怡红楼喝酒,还叫了两个姑娘相陪。原本所长是打算带曼儿姑娘回来的,可偏偏赶上曼儿肚子疼,这才败兴而归。我们送所长回了家就离开了,没想到后来竟然,竟然发生了如此惨剧。”
说话的叫胡正生,听着好像与所长的关系很好,一把鼻涕一把泪。但冷风却注意到一个细节,在他讲说事情经过的时候,另外一个警察张满仓却是嘴角撇到一边,颇有些不屑。
但是当谷下田询问那个警察时,他却频频点头,表示胡正生说的没有问题,他也没什么要补充的。
冷风不由得多瞧了他几眼,这时候才注意到山口满也同样皱着眉头,很显然,他也觉察出这个张满仓可能言不由衷,不过这时候还不到揭破他的时候,两人对视一笑,都明白了对方用意,彼此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谷下田倒没有发现两人的小动作,继续询问道:“你们可知道,大富二郎可有什么仇家?”
胡正生和张满仓尴尬的对望两眼,好半晌才开口道:“这,所长平时为人还算和善,应该没什么仇敌吧?”
谷下田哪里肯相信这样的鬼话,身为一个派出所所长,本就是令人眼热的位置,平时油水很多,黑道白道都能搭得上话,免不了就会得罪一些人,哪里会没有仇人,尤其还是一个日本人,说他为人和善,这不就是赤裸裸的说谎么?
只听得啪一声,谷下田拍案而起,怒喝道:“人都已经死了,有什么不能说的,老老实实快点说,大富二郎究竟有那些生死仇敌?”
在他呵斥下,胡正生与张满仓也吓了一跳,这才支支吾吾道:“我们所长,我们所长其实也干了些得罪人的事情,那个,上个月就抓了城外张掌柜的儿子,就因为看上了人家的媳妇。最后张少掌柜也死在了监狱里。还有,还有前两周所长与一伙人在怡红楼争风吃醋,还打了一架,后来听说那伙人是城外的土匪呢。”
这两人不说则已,说起来就停不住,一五一十的将大富二郎所做的事情吐露的干干净净,无非都是欺压良善,为非作歹,听了半天,一点有价值的都没有,反而让谷下田与山口满这两个日本人听得面红耳赤,这些狗屁倒灶的肮脏事,实在是太丢人了。就这样的人,他们居然任命为派出所所长,还不搞得天怒人怨?
听到后来,谷下田实在按耐不住,一摆手止住了两人说话,气呼呼的道:“如此说来,想让你们所长死的人也不在少数了?”
胡正生下意识的点点头,只听得啪的一声,脸上已是多了个手掌印,却是被谷下田摔了一巴掌。
“放肆,你莫非想说大富二郎是死有余辜了?”
胡正生被骇的膝盖一软,已是跌倒在地,口中叫着冤枉:“没,小人说错了,小人不是这个意思啊。”
谷下田自然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但他也就是为了发泄下心中的郁闷罢了,不耐烦的冲他挥挥手,让他起来。胡正生这才长长的出了口气,站在一旁再不敢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