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回来后,薛阿姨笑道:“可能跟接触的人不一样,星期三似乎很喜欢听音乐,闻到茶香味,就会叫个不停。”
那样的语气,只差没说星期三气质与众不同了。
吴奈问陆子初是否想念阿笙。
想念,很想念。
“那就带她回来。”
她会回来,但不该让他主动张这个口,每个人的精神都是独立的,阿笙不能被他束缚在自己的世界里,英国生活恬淡安静,没有人认识她,那样的生活是她想要的,可以自由呼吸,每次外出不用担心媒体尾随,她的心解脱了,步伐也轻快了,就连笑容也明媚无忧了许多。
这些是她在T市追寻不到的,每天生活在别人的目光和焦点之下,她虽平静漠视,但毕竟行踪受制。
英国生活期间,她的眼睛满满的都是故事,脸上满满的都是阳光,就连笑容也变得懒懒的,那般无拘无束,似乎随时可以酥软在温暖的光阴里。
若是她喜欢,陆子初真的可以做到无条件纵容,只要她是开心的。
别说是中国到英国,就算身处地球最遥远的两端,他也甘之如饴。
一切的包容,在他人眼里,是陆子初对顾笙空前绝后的宠溺和眷爱,是爱到深处,握在手里怕伤,含在嘴里怕化的无奈,其实那只是经年养成的习惯。
他已然习惯如此。
但陆子初偶尔也会有迟疑和心生犹豫的时候,比如说她吃饭不注重营养搭配,因为缺少维生素,指甲旁长出了很多倒刺。
她在他身旁沉沉的睡着,连他握着她的手也不知道,昨夜是真的累坏她了。
“活该。”他看着她微笑,谁让她不回国呢?这次是真的乐不思蜀了。
起床出门跑步,路上遇到马丁,贺蒙传给他的资料显示,应该叫马丁没错,路上跑步遇到,彼此打了声招呼,浅淡,然后擦肩而过,但彼此间却自然的像是认识经年的朋友。
在英国,邂逅温暖偶尔是很理所应当的一件事。
跑到市中心,先去超市买了富含维生素的水果,交给尾随他外出的徐源,又走进附近一家早餐店里,买了几份早餐,这才慢悠悠的散步回去。
饭后橘子剥开,陆子初送到阿笙唇边,她吃了,说一点也不酸,推开不吃了。
流沙走过来,拿起一瓣放进嘴里,刚咬了一口,“呸”的一声吐了出来,五官皱在一起,受骗般看着阿笙:“哪里不酸了,酸死了,酸死了……”
阿笙连忙拿着自己面前放凉的白开水送到流沙嘴边,小丫头喝了大半杯,这才捂着腮帮子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发着小牢骚:“牙都软了。”
阿笙这般挑剔,陆子初倒也没多说什么,很有耐心地说:“再吃一个。”
又剥开了一个橘子,阿笙吃了,味道其实跟之前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但也不忍心来回折腾陆子初,于是说:“味道不错。”
她这么一说,一小时后徐源进门,竟提了一袋子橘子回来。
“买这么多橘子做什么?我和流沙又吃不完。”估计流沙压根就不吃。
陆子初接过徐源顺便买回来的物件,走到阿笙身边坐下,回应很简洁:“难得喜欢。”
他这么说,好像她之前有多挑剔一样,但心里却没有丝毫的不乐意,反倒是满满的感动。
手被他握在手里,阿笙这才看清,陆子初手里拿着指甲剪,一边低头帮她修着倒刺,一边念叨着:“饮食要注意,你不想找佣人,我不勉强,但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才行。”
耳边是他温和的责备声,窗外是温暖的阳光,流沙早晨开玻璃窗的时候,忘了关窗户,于是晨间微风拂面,那是最动人的生活乐章。
熏熏入睡。
察觉到了她的沉默,他抬眸问她:“怎么了?”
“困。”
他没吭声,每次来看她,总是缠着她不放,她缺觉也是应该的,是该好好反思一下,但……也要他能忍住才好。
陆子初低头继续帮她修倒刺,修完后,又把指甲帮她修了,这才放下指甲剪,环住她的腰,“我陪你睡一觉?”
“流沙呢?”
他轻轻抚着她的背:“你睡着后,我下楼陪她。”
“好。”
躺在床上,不管是拥抱,还是亲吻,有时候是可以不含任何情欲的。
陆子初亲她的额头,眼睛,脸颊……他给她营造的睡眠环境太好,也太柔和,阿笙抵着他的胸口就那么睡着了。
阿笙再次醒来,卧室内已经没有陆子初的身影,正午阳光灼热,窗外知了声不绝于耳,松软的枕头上放着一张卡片。
他和她不知何时竟养成了这样的习惯,每次离开,都不会用短信方式或是他人口述告知,早已习惯用卡片和文字代替,这次也不例外。
——我回去了,照顾好自己和流沙。
楼下有饭菜香飘来,流沙已经在用餐了,见阿笙下楼,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在桌面上:“姑父回去了,临走前把午餐给我们做好了。”
阿笙吃着饭菜,眼睛热了。
当一个男人甘心系着围裙围着锅台打转,空气中流动的菜香气,就像置身寒冬天,有人端给自己一杯热奶,喝进口中,说不出的暖和。
他就像是一个最完美的生活魔术师,没有带给她太多惊心动魄的惊喜,却总是能够在日常生活中轻而易举的改变她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