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姚姑娘很聪明。十八岁前,就已在南海成名。成名原因很多,武艺高强,几次代表南海新一代参加几派比武,几无败迹;救人危难,为救村民曾一人殿后阻挡倭寇;有勇有谋,曾为官府献策,抓住了混入南海城中的倭寇奸细。其它还有,经常帮助穷苦百姓,她的帮助并不是直接给钱,而是给他们一个谋生的办法,就算是现在,她在穷苦百姓当中,仍有菩萨心肠的好名声。要说,姚姑娘二十岁之前,应该说,很完美,是南海派的代表。”
李墨喝了口酒润润嗓,“如果当时她嫁出去了,那也就没后面的事了。从十八岁后,就陆续有人提亲。当然,来提亲的男方家地位也因姚姑娘的名声越来越高。二十岁那年,梁将军也为自己的小儿子提亲。不知为什么,姚姑娘没答应。后来,年纪越来越大,提亲的人慢慢少了。不知什么时候,传出姚姑娘勾引师父徐葆深的传闻,开始其实是没人信的,可是姚姑娘一直不成亲,经常跟着徐葆深四处应酬,这事慢慢就有人信了。这几年越传越烈,到前年姚姑娘已经在南海呆不下去了,所以给了大弟子身份让她离开南海,处理南海派在外的事务。在你去鞑靼的时候,她回了南海。因为那个时候,南海派传出我们南宫氏提亲姚姑娘,双方已定下婚约。”
停了半晌,南宫瑾点点头,笑了笑说:“这是公开的版本,那事实呢?”
李墨笑道:“事实?应该说疑问。第一,姚姑娘的父亲,只知姓姚,叫什么并不太清楚。说他是抗倭英雄,但在南海知道的不多,所有的事迹几乎都是出自梁将军,甚至徐葆深之口。特别是出了英雄的姚家不仅不提,当年连这对姐妹都没认。姚姑娘父母过世之时,姚家长辈、叔伯都在,奇怪的是,不是自家亲戚收留,反而是梁将军。姚家认她们,还是在姚姑娘成名后,也只是默认。包括这次提亲,他们收了礼,却通过南海派给了姚姑娘的八字。第二,姚姑娘的母亲,农人之女,娘家姓什么不知。而且,按时间来说,那年根本没倭寇打进南海城。当然,也可能她出城的时候,刚好被倭寇杀了,这事说不定。但死了,葬在哪里呢?如果说,姚姑娘的父亲葬身大海,这说的通,他的死有梁将军作证。那姚姑娘的母亲呢?怎么会连个姓氏都没?到底是谁说她死了?第三,姚姑娘的姐姐,她去世之时,尚未成年,按南海风俗是不建墓的。但一个十三岁过世的小女孩,不仅有墓、有碑。怪的是,居然葬在南海派主殿外。南海派明明有自己专门的墓地,为什么?”
南宫瑾听到这里皱着眉,盯着李墨,“师兄的意思是,第一,姚姑娘的父亲并不是姚家人?或者,根本没这个人?第二,她的母亲没死?第三,她姐姐是怎么回事?”想了想摇头,“难道说芳渟的身份有问题?不然,编这些干吗?她当时这么小,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李墨神秘兮兮的笑了笑,“这是她传说中的三个至亲。她自己嘛,说来说去,你也承认,她确实不喜欢你,心上人就是徐葆深。她本就是徐葆深养大的,会喜欢不是没可能,韩夫人不喜欢她也正常。要知道,她现在能回南海,就是因为答应了与南宫氏的婚事,换句话说,如果她不同意,根本回不了南海。所以,之前她会找你帮这样的忙,是因为她想回南海、也知道自己怎样才能回南海,而当时她回南海的原因只有一个,徐葆深四十五岁生辰。”顿了顿,坏坏的看了看南宫瑾,“有没有点生气?”
南宫瑾吸了口气,半晌苦笑了下,“后来,她师父到荆州找她了。”摇了摇头,“说好帮忙的。”
李墨笑起来,“所以嘛,你干吗问她愿不愿意呢?她能说不愿意?不愿意,马上又要被赶走。”
“被迫。唉,我没想到她这么喜欢她师父。”
“徐葆深是大善人,喜欢他的可不止这么一个小徒弟。他在南海女子心中的地位,要比你大哥在晋地高多了,暗恋的只多不少,哈哈哈。”
南宫瑾突然笑起来,“师兄真是厉害,一天功夫能查到这么多。”
李墨大笑,“傻小子。你当清风堂是吃白饭的?这些事,在提亲之前,就已经差不多知道了。所以,你真以为凭你这张脸,师父就会认你?还是你以为,你的事是松然查的?哈哈哈哈,我们平时不出手罢了。”
“好吧。”南宫瑾挠挠头,“家里会提亲,那就是有答案了?”
“要答案干吗?”李墨笑着说:“她是南海派大弟子,你是我们南宫氏嫡次子,算门当户对,八字也合适。你又是喜欢的,那就可以了,其它管这么多干吗?反正她自己也不知道。至于她喜欢自己师父的事,这种事,要我说只是一时迷恋,反正成不了。等她嫁过来,你们时间长了,特别是女人有孩子后,那时候把她师父洗干净送去,她都不会要了。”李墨笑着敲敲桌子,“所以,你说你是不是傻?”
南宫瑾想了想,好像还真有些道理,郁闷的说:“那你为什么一直不说?”
“来一趟也好,之前要和你说,你信吗?”
南宫瑾抿抿嘴,不太自然的笑笑,“好像是噢。那,嗯,那我是不是应该让她多少喜欢我一点呢?”脸红了红,小声问:“自家媳妇,总要自己痛的是不是?”
“呵呵,开心了?傻小子。”李墨斜着眼睛看看他,又从怀里拿出块令牌,“这东西不要到处乱扔。虽然现在大家都认你,但要是谁拿了这东西冒你的名,那就不好玩了。”
南宫瑾没想到这块荆州总堂主的令牌会在李墨这里,尴尬了下,“我、我也不是,嗯……。”
见南宫瑾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样子,李墨又笑起来,“松然一向为人正直,其实也不止是他,你做的事,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所以,这世上,可能不喜欢你的人,比喜欢你的更多。我知道你无所谓,那就拿出无所谓的样子来。”指了指令牌,“收起来。”
南宫瑾想了想,不太好意思的拿回那块令牌。
“师兄再多嘴一句。”李墨见他还配合,准备当个和事佬,“君子和而不同,你和松然对事的看法不一样很正常,求同存异,这也是上位者的基本素养。所以,以后和他,不用见面就吵吧?”
“我也不想。唉,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