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
“怎么没睡?”南宫瑾轻声笑问。“不习惯?”
姚芳渟摇头,笑说:“我在南海也有这么多街坊,他们只会记得你的好。”
南宫瑾走到窗口,见她眼神迷蒙,似乎闻到酒味,“喝酒了?”
姚芳渟并不回答他的话,还在回忆南海的街坊们,“可我,哪来这么多的好呀。你说,他们会忘了我吗?”举杯喝了口。
“哪来的酒?”南宫瑾皱眉,犹豫着要不要拿过她的酒杯。
姚芳渟歪着头看他,“房里呀,开过封我就喝了。好酒。”
“你醉了。”南宫瑾不太记得自己房里怎么会有酒。
“是吗?”姚芳渟笑起来,“你来这里的目的是张家吧?张氏不错噢,练个手就是五千两。松然这边的钱,要你帮着盘出来,呵呵,有多少还不知道,关键是时间不够了,所以才换了目标来兖州?”拿着酒杯点了点他,“你一向这样,凡事只看对你有没价值。”
“不是,”南宫瑾急忙为自己解释道:“我在这里住了差不多十年,这次来只是想让街坊认识你,特别是来看看孟叔。至于士超,之前倒真没想过。”
姚芳渟摇着头,又喝了口,“在我面前你不用演,放心,我不会问。”笑了笑,眼神像是透过天上的云彩,不知看向哪里,“云梦山、荆州……你这人啊,没什么感情。”
南宫瑾紧张起来,“小野,你误会了,我……。”
“不用、不用解释。”姚芳渟拼命摆手,杯里的酒似乎喝完了,摇了摇头,“我不关心。”伸手从地上拿起坛酒,又给自己倒了杯。
“别喝了。”南宫瑾终于伸手想拿过她的杯子。
姚芳渟避开,“我不关心你任何事。……,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找我?别说喜欢,呵呵,南宫瑾啊,别骗自己了,你没心的。”
南宫瑾站在原地,看着她。从没想过在姚芳渟心中,自己会是这样的样子。没心?云梦山吗?可,可那是场大逃杀!洞中的硫磺矿天天都在喷着毒气杀人,不逼着别人去死,那死的只能是自己。小野从来都不是矿洞里的奴隶,她只是负责送饭而已。虽然当时就不明白,她明明已经逃出去了,为什么还回矿洞?但她来了,也让大家终于有了能逃出去的希望。希望,在自己眼里,小野就是希望!
姚芳渟真的醉了,喝着酒,还在说,“……好吧,我们合作。你给我地方住,我给你面子。你让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让我见什么人,我就见,以后,你想让我在外人面前扮个好夫人,我也会扮。至于你和我,你是你、我是我。就这样过吧。”
南宫瑾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丝悲伤。没心啊!当时,为了那本乾坤大阵的阵法书,有多少人想要小野的命。小野才十岁,还有莺莺,如果不先下手,不敢想。荆州,承认从开始就没想他们活,只有死多少的问题,不过,如果按自己的计划应该不会死这么多,可抢先的是杨文田,自己虽然有准备,但仓促上阵,只能将计就计。现在她愿意跟着,原来只是收留她的交换。
良久,握了握拳,“早些睡吧,不要喝了。”顿了顿,带着丝伤感,“你知道,我不会强迫你……。”
“为什么?偏偏你要让我选?!”姚芳渟打断他,“我从来从来不想当英雄、不想当女侠、不想当什么阁主大弟子,但我知道我爹是英雄、我师父是,梁老将军也是,我没得选,只能和他们一样,才配站在他们身后。他们心无畏惧、什么都不怕,但我……,我只想大家、大家都好好的。师父知道、只有师父知道。”轻声哭起来,“我不想,不想变,大家都开开心心的在一起,不要变。”
姚芳渟又趴在窗台上,看着月亮,任眼泪流着,小声问:“你知道我姐姐在哪里吗?”
见她就这么趴在窗台上,南宫瑾犹豫很久,终于见她抵不住困意闭上眼睛。上前,拿过她手上的杯子。“夜里凉,去床上睡。”又站了会,开门进房,轻轻抱起她,放到床上盖上被子。
南宫瑾看着她,在床边坐下,轻声说:“你终是我的妻,我不会放手。但,我真的不想你讨厌我,甚至无视……小野啊。”姚芳渟睡熟了,脸红红的,发出小小的鼾声,脸上还有泪。
南宫瑾替她拭去眼泪,“以后,你不喜欢的事,我们就不做好吗?大家开开心心在一起。”想了想又轻声说:“对不起,一直拉着你到处跑,都没问过你愿不愿意。明天请完客就走吧,松然说的对,这里条件太差。去淮安住一段时间,帮松然理理他手上的产业。然后,我们商量下以后住在哪里,不再到处走了,好吗?”
看着她,静静坐了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