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
原来之前撤退的鞑靼主力劫掠了太多财物,沿路泥泞难走,连马匹都陷入泥沼之中,再加身后有大明军队可能会随时出击,不得已弃了部分财物,倒被一直在城外寻人的四堂堂众捡了回来。
虽然天已渐晚,但平阳城里仍是忙碌不停,王旭尧忙着加固、修整平阳城防,担心鞑靼军会杀个回马枪,蒋斯年加紧清理平阳城中战事的痕迹,高长靖四处安顿各堂堂众、安抚百姓。
临时的公事房中,成兆锋陪着南宫瑾,而南宫瑾呆呆看着窗外魂不守舍,成兆锋不知该怎么安慰,二人就这么静静坐着,房内没有声音。
过不多久,姚芳渟提着食盒进来,虽然只有一荤一素一汤菜,饭倒是管饱,笑着说:“阿瑾、成叔,吃饭。这可不是军中伙食,是城里鸿盛隆的厨子做的。”
南宫瑾似是没听见,半晌才回过神,轻轻问了句,“他们还好吗?”
“鸿盛隆?他们今年新修了个菜窖,还没完全弄好。鞑子进城的时候,他们全部躲进去了。旧的那个菜窖被鞑子发现毁了,大概没想到酒楼还有一个菜窖。所以,厨子、伙计、掌柜的都没事。”姚芳渟微笑道。替二人盛了饭,又说:“掌柜的知带兵进城的是二少爷,特意做了饭菜送来。还说,其它忙帮不了,这些日子二少爷这里的伙食,他们包了。”
南宫瑾看着饭菜,愣愣的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大哥他们为什么还不回来?”
姚芳渟轻轻叹口气,“他们肯定不知道鞑子军退了。有你爹和大哥在,不用担心。”这样的话说过很多遍。
“会不会出意外?万一地道口被堵住了他们出不来怎么办?”
“阿瑾,不要胡思乱想。先吃饭,然后好好睡一觉。”姚芳渟把筷子塞他手里。
南宫瑾拿着筷子并不吃,“我该做些什么……。”说了一半停下,耳边似乎听到什么。
“让我进去!少爷、少爷!是我,是八喜……!”声音很远,像是隔了个院子传来的哭喊声。
南宫瑾‘噌’的站起来,冲出门。
“阿瑾!”姚芳渟跟着出去。
“是八喜!”南宫瑾头都不回的快跑向院门。
院门口,八喜抱着个盒子,几个兵士始终拦着不让他进房。
“八喜。”
听到这声,八喜愣了愣,等看清来人,终于哭出来,“少爷、少爷!你来了,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我爹娘找不到了,大姑姑也不见了,少爷。家里人一个都找不到了……”
八喜边说边要跪下去,南宫瑾冲上前一把拉起他,“你、你是躲起来了?”
“是,大少爷要我跟着一起到启明堂。但我爹娘不想跟着去启明堂,我也想跟着我爹娘。后来想起少爷的药没带,怕少爷回来没药吃,就去西院拿药。出门的时候,看到鞑子打进来了,我就、我就又回了西院。西院里没有一个人,我、我没地方躲。但是鞑子越来越多,没办法只能退到小厨房。少爷不在,小厨房一直没开过火,我就爬进灶里躲起来了。”八喜边哭边说。
“你躲了几天?”南宫瑾问。
“四、五天。”
南宫瑾急忙拉着他往房里走,担心的问:“这几天你吃什么?饿了四、五天?”
“小厨房有些吃的。我都是天黑的时候,偷偷爬出来,找些吃的,再躲回去。”八喜小跑着跟上他。
成兆锋见他带进来个灰头土脸的小长随,有些惊讶。南宫瑾按着八喜坐下,把筷子塞给他,“饿了?快吃饭。”
八喜看着南宫瑾,擦了擦泪,把手上的盒子递过去,“少爷,你上次走的急,药都没带。小杜大夫说过,这药要长服。”
南宫瑾缓缓接过,鼻子有些酸。只听八喜哽咽道:“少爷,八喜能跟着你伺候吗?”
南宫瑾看着他眼睛湿润,柔声道:“先吃饭。你一直都是跟着我的。”
八喜用力的点点头,“少爷在,八喜就不怕了。”总算拿着筷子大口大口的扒起饭。
姚芳渟又拿来一副碗筷,盛好饭递给南宫瑾,“阿瑾,八喜都没事,家里人不会有事的。你一天没吃饭了。”
八喜猛的抬头,忙接过姚芳渟手上的饭碗,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姚姑娘,应该我做的。”
姚芳渟笑起来,“这顿不算。吃完,你再做自己该做的。好了,你们再不吃,成叔都跟着饿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