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云泽看着眼前衣着裸露的女子,一股不然的厌恶之感油然而生。
“怎么,多年不见,是真的不认识我了,还是装作不认识?”素女饶有兴趣地看着与白泽无二般的云泽,素手纤纤,理着云泽已然一尘不染的衣襟“也难怪,你连你的宝贝徒弟都能忘记,又何况是我这个不相干的旁人呢。”
“姑娘说笑了,在下确实未曾见过姑娘,又何来认识一说呢。”云泽波澜不惊地抓着素女胡乱游走的手,缓缓放下“再者,男女授受不亲,姑娘请自重。”
“自重?”素女状若无所谓地抚了抚结了凤飞凌云的发髻,忍不住大笑起来“你与我说'自重'不觉得好笑吗?”
云泽静静地看着不为所以的素女,莹白如玉的俊脸虽是表现得面无表情,心底却是有所起伏,从小到大,凡是有所意图的人,终是能辨出个一二三来,可如今……不论意图武功,他都毫无知觉,无所适从。
“我知道你心里必是疑惑重重。”素女很是了然,动作甚是优雅地落座于云泽身侧熏着雪域海棠的梨花木椅,轻轻地拍了拍身侧,笑意盈盈地看着云泽“不若这样,你坐下来,我慢慢说与你听。”
“无论姑娘想说什么,请说便是,只是……”云泽仍是风度翩翩地屹立于前,仿若一切都与他无关,他愿意洗耳恭听不过是君子风华罢了。
“你这般无疑是在拒绝我。”素女依旧笑颜不改,愈发肆无忌惮地做些个撩人心魂的姿态“也罢,若是你不愿听,我也就不再说些什么了。”
“既然姑娘已然决定了,再者……”云泽顿了顿,抬眸看了看愈渐高升的皎月,清隽儒雅地勾了勾嘴角“天色已晚,姑娘还是……”
“这恐怕不是待客之道吧。”素女仿若无意地打断云泽的话,似笑非笑地看着儒雅有礼,却是极为疏离的云泽“罢了罢了,若是你不想知道你为何再世为人,为何十世逆天,为何会忘了过往与折颜的种种,还有,为何折颜会狠心杀了你与她仍在腹中的孩儿,我便就此告辞了,多有叨扰,还请多多包涵。”
“慢着!”云泽紧蹙着眉,甚是疑惑“你这话是何意?”
“非是我欲卖关子,确是说来话长。”素女眸子里满是遗憾恨意,眼眶里已然蓄了盈盈泪水,轻叹了声气“先坐下吧,且容我慢慢说与你听。”
云泽肃穆有礼地坐于素女一丈之外,静静地凝视着素女,似是若有所思。
素女见此倒也不再说些什么了,轻笑着:“事情要从千年前说起,你本是昆仑雪域上古神兽白泽,因缘巧合,也不知从哪里得了个勾栏血玉,宝贝得不得了,欲化之成形,许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勾栏血玉终究是被你渡化成形,便是你的徒弟折颜。”
“你莫不是在说书?上古神兽?勾栏血玉?这些原是传说里才有的吧。”
云泽本是极为理性的人,只是对我由始至终都存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到底是刻骨铭心的爱,即便是用了太祖秘药,也不会忘怀,故而,当素女提及“折颜狠心杀了他们的孩子”,有些疑惑。
“你不信?”素女忿忿地瞪着云泽,声音有些尖锐“我说的尽是事实。”
“是,我不信。”云泽素来坦然果断,不信就是不信。
“好,你若是不信,我便非让你信。”素女活了万年,辗转神魔人三界,又岂是吃素的,便展了玄天镜给云泽看他神界人世的过往。
自然,那些美好幸福的过往,素女定是将其掩埋的,她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让云泽实实在在地恨我。
铁一般的事实放于云泽面前,纵使云泽不愿相信也是无济于事的了,过往种种本如云烟,不复再见,可是,云泽却是在这短短的时辰内经历了千年,怎会承受得了。
云泽以为,我喜欢的该是白泽,他不过是因着这张脸所以才得了我的眷顾怜惜,这一刻,云泽很想毁了自己,也毁了白泽,更是毁了我的希冀。
“折颜在乎的不过是白泽罢了。”素女瞧着云泽阴晴不定的俊脸,很是得意,狠戾地在云泽心头鲜血淋淋的伤口上撒上一把盐“也许,她是真的在乎你的,毕竟,若是你有了丝毫差池,白泽便回不了神界,折颜便不能与他双宿双栖了。”
云泽身子猛地一怔,千般万般,他也未曾想到真相竟是这样的。
而后的事让他愈发地恨独孤渊,其实,许是不愿承认他恨的是我……
而另一边,从天而降的黑衣人正在进行着浩浩荡荡的杀戮,火光,嘶喊声交织不断,黑衣人训练有素,动作利索狠绝,毫不留情,只是对云泽的人倒是极为宽容,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云府暗卫竟是全然昏迷,而逸尘与沁霜则被点了昏穴,甚是诡异。
不过数盏茶的时辰,京城守备军传来消息,郡主府满门被灭,无一活口,景鸢郡主香消玉殒。
种种迹象皆是指明独孤渊便是幕后黑手,自然,萧垚与云泽心里明白,独孤渊背后是我,固然,云泽知道,我不是凡人,自然有法子让云府暗卫不觉昏迷,当然,以我的性子,必不会舍得伤害逸尘与沁霜。
就这样,本该是萧垚与我为敌的,可终究云泽亦是与我势不两立,我与他终究是走到了山穷水尽,无法回头的这一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