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尘轻声道:“我听夫君的。”
随后却道:“我最近时常想起师父,昨晚在梦里还梦到师父,师父问我过的好不好,我说好,师父就说过的好就不要再回山里了,我心不在山里,山里留不住我,等以后倦了,再回山里也不迟。我问师父过的好不好,师父却一直在笑,什么话都没说。”
清尘说完这番话,泪水盈满眼眶,几乎就要滚落脸颊。
“我们给师父立个灵位吧,她是娘子的师父,也是我长辈,你看如何?”想起郑道长,杨丛义也是十分伤感,她两次救了他性命,他什么恩情都没有偿还,道长却早已离去,天人永隔。
清尘大喜,惊问道:“我真的可以在家里给师父立灵位吗,夫君?”
杨丛义看着她,回道:“可以,师父是我们长辈,没有师父就没有现在的我,想来也不会有娘子,师父是我们再造父母,我们家里已经没有长辈,正该给师父立个灵位。”
“多谢夫君!”清尘忽然起身行礼。
杨丛义急忙拦住,夫妻之间在家里还行礼,这让他不能接受。
“等哪天有时间,我们收拾一间房出来,用来供奉师父的牌位。”杨丛义握着清楚的手,轻轻说道。
“署衙事多,夫君就不要分心了,这些事我来做就行。”清尘抬起衣袖,将感动的泪水擦干。
清尘嫁给杨丛义,便是进了杨家的门,按一般情理来说,她怎么可能把她的长辈牌位摆在夫家,但她没想到夫君居然如此大度,同意她在家里给师父立牌位。
其实很早以前她就想过要给师父立个牌位,可她说不出口,虽然她已经是杨丛义的娘子,可到现在连一个孩子都没生出来,她哪有勇气提出在家里给师父立牌位,要立牌位也应该是给夫君爹娘长辈立才对。因为这个原因,拖延至今,每次想到师父,也只能在心里怀念,而不能借助外物,奇托哀思。
如今好了,夫君主动提出为师父立牌位,这让她如何不高兴、不激动?
“好,那你看着办吧,该花的钱不要省,之前跟你说过,家里要用钱我写封信,钱就来了,不用担心钱。”杨丛义说着,替她擦干眼泪。
清尘点头,脸上虽没有表露,心里十分欢喜。
等清尘情绪稳定下来,杨丛义也想起了要说的正事,只听他说道:“把娘子带到书房来,其实是有事跟你交代。自古以来,不管小门小户,还是大门大户,只要家里有书房,一般都很少让女眷进入,也说不清缘由。我们家不讲那些规矩,娘子可以随便进出。不过,书房毕竟还是贵重之地,也不能让其他人随意进出,今天就跟娘子交代一声,不管我在不在家,这书房除了娘子之外,未经我允许任何人都不准进来,书房我自己清扫就行。娘子可听明白了?”
清尘虽不知夫君说此话到底是什么缘由,但她知道夫君说的话一定是有道理的,因为这几天她晚上陪着夫君,见他一直在写写划划,想必是跟署衙公事有关,这等事确实不该让下人看到。
于是点头回道:“是,夫君,我明白。以后没事儿,我也不会进来的。”
杨丛义忙道:“娘子多虑了,你想进来就可以进来,你不是读过书吗,这书房的书虽不多,也有一些可看的,闲来无事,可以进来看看书,以后也好从小教孩子不是?”
清尘想了想,这才点头道:“好,我听夫君的。”
随后杨丛义起身将身后书架上摆放的一些书籍一一只给清尘看,并简单跟她讲了讲书中说的都是什么东西。
这些书都是他回到临安以后在各大书铺挑选购买的,由于各类书籍价钱都不便宜,特别是印刷质量较好的,薄薄的一册就要几百文钱,手抄本的就更贵了,按文字多少计价,一册几百文,一套好几贯,甚至几十贯钱,他可用的钱财不多,也仅仅买了几十册而已,都只是简单看了看。
所买的书籍都不是诗文,几乎全是杂学,天文地理、山川江河、工具制作、植物农业等等,涉及的知识很广泛很杂很多。
买这些书籍,杨丛义有自己的考虑,他来自后世,耳濡目染,了解的基础知识实在过多,跟人闲聊或商讨要事,很可能不经意间就冒出一些别人闻所未闻的东西,若要不惹人猜疑,他就得多涉猎杂学,即使不深究,也要让人知道他对杂学很感兴趣。
而在家里,他基本不设防,更有可能在清尘面前随口说些她不懂的东西,借由这些杂学书籍,便有可能打消她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