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愿搬走,马上就会有其他人效仿,人都有从众心理,只要有一半人为利益搬走,剩下的人多半也会搬走,到最后剩下极个别的顽固,具体要怎么处理,衙门应该是有办法的。
没人制止,场上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村民的音量也越来越高,相互之间肆意谈论,有惊骇,有惊喜。
过了约莫半刻钟,杨丛义忽道:“乡亲们,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可以直接问我跟余县令,我们今天就在这儿给大家解答。”
余玙脸色一紧,村民谈论的无非还是钱、税、地、房的问题,归根结底,还是钱的问题,他一个小小的县令能做多大的主,不收村民田税的话,他可说不出来,也不敢承诺,毕竟税收是朝廷第一等的大事,谁都不敢马虎。
村民一听到杨丛义的声音,场上立刻就安静下来,再听不到一点声音。
薛里正是见过些世面的人,一见这等情形,未免大人难堪,他马上高声训斥道:“有啥想的问你们就问,我又不能替你们做主!今天大人在这儿你们不问,明天你们再想问,就自己去衙门问!”
衙门就是阎王殿,谁敢去衙门。
经此一激,片刻之后,人群中忽然响起一个声音,问出一句话来,只是声音有点小,又很紧张,众人没能听清楚。
“不用怕,声音可以大点,也许你问的正好是其他乡亲也想知道的,不妨大声说出来,让大家都听听。”杨丛义笑着鼓励道,在他看来,有人肯开口就是好事。
得到鼓励,少时,人群中又响起一个声音,虽然还不是很高,但足以让安静的人群里不少人都听到,只听那人问道:“大人,我们除了种地啥都不会,没了地,又没有手艺,怎么做工挣钱?”
杨丛义马上高声道:“这位乡亲问的好,你们把耕地借给朝廷,有的乡亲除了会种地,没有其他手艺,担心不能在军营做工挣钱,其实没必要担心,建军营要做很多事,只要有力气,总会找到你能做的差事。就算你不想在军营做事挣钱,又只会种地,我们不会强迫要你在军营做事,你也可以去找大户人家租几亩好田来种,这都是可以的。”
话音一落,薛里正马上高声解释道:“大人意思是,我们把地借给朝廷以后,我们拿着钱做什么都行,有手艺又想做工的,可以进军营做工挣钱,不想进军营做工,又不想闲着的,可以去找有田的人家租几亩田种,不想做工,又不想租田种的,那就在家睡大觉吧,有借地的那些钱,省着点吃,也饿不死你。都明白了吧?还有想问的赶紧问,你们不忙,大人和老爷不忙吗?你们不热,大人和老爷不热吗?”
从两番转述来看,这里正可不像在村里说不上话,做不了主的人,杨丛义心下暗自点头,看来提前跟他沟通,再把他拉出来,还是有大用的。
薛里正话音一落,便有人问道:“要是搬走,我们房子怎么办?屋里的东西怎么办?”
杨丛义马上回道:“朝廷给钱之后,你们的房子马上就要拆掉,房子里的东西都是你们自己的,包括门窗木梁和房顶上的青瓦,你们自己都可以搬走。”
话音刚落,马上就有另外的村民问道:“我们搬走,钱什么时候给我们?谁给我们?”
杨丛义回道:“钱什么时候给你们,你们什么时候搬走,但拿了钱之后,三天之内必须搬走。至于在哪儿拿钱,大家不用担心,我们会把钱送到你们手上,不会让要你们去找衙门讨要。”
话刚回完,立即就有其他人问道:“我们把地借给朝廷,我们还要交税,服徭役吗?”
杨丛义回道:“田税可以不交,其他的一律不变,这借朝廷的耕地还是你们的,你们只是把耕地借给朝廷,朝廷也给了你们大笔钱财,你们的财产都还是你们自己的,除田税以外,该交的税,要服的徭役,一样都不能少。因为这些东西,不会因为你没耕地了就不负担,何况你们名下还有耕地。”
“大人刚才说给我们修新房子,新修的房子跟我们自己现在的房子一样大,一样好吗?”
涉及到如此具体的事项,杨丛义还是马上回道:“不,新修的房子都是一样的,要统一建在军营里,房间大小一样,根据你们家里人多少来分配。”
“我们房子住了好多年了,有的一家就有十几间房,有的就只有两三间,按人数分房怎么行,应该我们有多少间房,就给我们分多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