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无常,聚散无定。
“这大半年来辛苦你们了,没有你们,选将之事不会如此顺利,你们付出的努力,我记在心里。既然都有事要回临安,我也就不强留你们了,稍后临安再聚吧。”
杨丛义心里多少有些伤感,两万余人的选将营,风风火火,斗志昂扬,热火朝天,五天时间,转眼间,一切便像烟消云散。
沈缙、陆游不是军人,是选将营邀请来的参军,辛苦了大半年,杨丛义自然要给些公使钱。
两人推脱不下,便各自收了。
在临安那等地方,手里没钱,还真没法活下去。
一天后,沈缙、陆游一起离开了,结伴返回临安。
选将结束,选将营每个人都像失去了目标,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偌大的选将营只剩两千多人,与之前相比,更空旷,更安静,特别是到夜晚,营中一片黑暗,显得冷清无比。
精武军组建完成,杨丛义召集一众将校聚过一次,大家相互认识以后,又安排了之后的训练,精武军日常训练之事便不再过问。
因选将营去年借地之事,余县令多次派人来问询,迁出去的百姓何时可以收回他们的土地。
朝廷没说撤销选将营,又组建了精武军,驻地还在选将营,那这地就没法还给百姓,若要一直占用下去,显然精武军不会出钱,那么迁出去的百姓不但没了地,也会没了钱,吃亏的是当初相信他的百姓,这也是杨丛义不愿意看到的。
这个问题实在太棘手,他不能不去一趟衙门,看看能不能商量出两全齐美的办法来。
客厅里,义乌县令余玙一见杨丛义,大喜过望,终于能见上面了。
“杨大人,听说普安郡王来了?”余玙忍不住内心的兴奋低声问道。
“前几天已经返回临安了。”
“走了?”余玙失望不已,怎么会这么快就走了?
“余县令,选将营出现了一些新情况,短期内选将营不会撤销,关于百姓索要土地的问题,我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今天来就是跟你商议商议。”杨丛义不打算闲聊,直入主题。
“杨大人,你所说的短期是多久?三个月?五个月?还是一年半载?”余玙脸上不由得一惊。
“都说不准。选将之事虽已结束,但朝廷又组建了新军,精武军,编制三千人,其中两千人驻地就在选将营,还有五百在婺州,剩余五百在衢州。实话说,我现在也只是暂领精武军,也许过了几个月,朝廷就会另外派人来接替我,但那时新官不理旧账,选将营占据的土地肯定不会还给百姓,也不会继续出钱借地,处理不好就会出大问题。”
余玙呆了。
“朝廷怎么能这样?杨大人,你可不能走啊,你一走,百姓就要找下官要钱,下官哪里有钱给他们!你们这是害了我啊!”余玙都快急哭了。
“余县令莫急,我们想想办法就是。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能不能行?”杨丛义安慰起余玙,这事毕竟是他弄出来,就此不管一走了之,他还做不出来。
“杨大人有办法?请说请说!”余玙也是急了。
“百姓没了土地,手里又没钱买粮,势必闹事。但如果能给他们饭吃,不至于饿肚子,是不是就能把他们安抚下来?我是这么想的,朝廷给精武军的编制是三千人,现在还有五百人的缺额,要是把这五百人的缺额给他们,在借地百姓中招募五百士兵,朝廷按精锐禁军的标准给他们粮饷,即使没地,五百精锐禁军的粮饷应该也能养活他他们。余县令以为如何?”
“这个办法倒是能解决一部分麻烦,五百人入禁军,他们吃住可以在军营,但还剩下八九百人怎么办?不能露宿街头吧,不种田也不能游手好闲,不然还是会惹出*烦。杨大人不来城里,你是不知道自从那些借地的百姓手里有钱之后有多疯狂,下官听说有些村民居然钻烟花柳巷,不到一个月时间就把钱败光,没钱吃饭就借钱,借钱之后再败,借不钱就上街乞讨,原本好好的一家人,就因为突然有了一笔钱,家破人散。下官以为,百姓还是不能闲着,是种田的命就不能没有田,不然天下大乱。”
“余县令还是要地?朝廷不撤选将营,这地怎么还给百姓?”
“他们只有钱没有地根本不行,还是让他们继续回去种地吧。杨大人想想办法,把地还给百姓,不然他们发起疯来直闯选将营,会出大乱子的!”
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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