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少有会负责具体事务的,除非有特旨,或是愿意多管闲事,否则只需要在家领取俸禄就行,不会有任何人说,朝廷也不会追究任何责任,因为正官不管事是传统和惯例。
而杨丛义是例外。
跟副使沟通完毕后,副使将所有主事全部找来议事。
杨丛义九年前在西作坊担任过副使,很多主事都还认得那个当年经常出现在制造一线的杨大人,所以当他重提流水制造流程和方法,一众主事马上就想起从前,那种方法确实迅捷有效。
毫无争议,整个西作坊很快达成共识,一众官吏、主事当天就开始筹备,细分工艺流程,细分制造班组,调整全部制造流程。
第二天开始,新的制造流程投入使用。
三天后,西作坊整个制造流程步入正轨,速度明显加快,杨丛义功成身退,继续回到回易处等待消息。
然而,一直等到八月初,杨丛义仍然没有等到枢密院或是殿前司的任何命令,直到他向朝廷上书回报回易督造进度之后,等到了内侍传来的一道口头密令。
八月初七,一名内侍来到回易处,向杨丛义传达密令:如无特命,回易船队腊月之前不得离开泉州!
一听到这道密令,杨丛义马上就明白之前的逃亡传言并非空穴来风,赵构真在做逃亡福州,甚至是更远的海上的准备,否则何须下达这样一个密令,于是他随即提出一个请求。
杨丛义告诉内侍,他听说金人准备大举南侵,江淮等地都在积极备战,长江一线的水军也在日夜训练,而回易船队有一支从禁军改编过来,常年穿行于海上的护卫军,他们在海上行军作战如履平地,眼下全国上下都在备战,准备抵御金人南侵,而回易船队出海时间不定,希望能将护卫军调入明州或是长江,为抗击金人尽一份力!
内侍只是来传达密令的,对于杨丛义的请求,他不能做主,也不敢随意同意或是拒绝,答应会回禀。
三日之后,一道来自枢密院的调令送达回易处,命回易护卫军一个月内调防明州,协助浙东水军扼守杭州湾海道,拱卫临安府!
接到命令之后,杨丛义当天便策马离开临安,直奔泉州而去。
八月下旬,回到泉州,将朝廷对回易船队的命令传达给回易副使陆游,同时将枢密院要调遣回易护卫军北上明州,协防海道的命令也一同告知,让他安心在泉州督造回易,筹备物资,等待进一步命令。
而后,杨丛义回到家中,跟顾清尘、孟芸娘道别,告诉他们,金人已经从汴京南下了,他要率领回易护卫军北上明州,协助明州水军在海上抗击金人。
远洋回易并不比在海上打仗安全,这些年来杨丛义一直四处奔波,历尽危险无数,顾清尘司空见惯,并没有多少担心,只是告诉他,如果可以,时常给家里送些消息回来。
而孟芸娘对他的担心和不舍要更多一些,在她看来打仗跟出海相比,危险大了太多。但一旦金人南下,来到江南,所有人都会遭殃,即使她们远在泉州,也不一定会幸免,她是知书达理之人,又南来北往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经历过很多事,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顾清尘和孟芸娘没有哭闹,也没有明确支持杨丛义北上,临行前只是告诉他要注意安全,家里的事不用担心,她们自己会照顾好。
已经七岁的儿子站在院门口,直到杨丛义离开,他才抬头问道:“娘,爹这次去哪儿?还是出海吗?”
顾清尘回道:“不,这次是要去打仗了。”
“打仗?”七岁的小孩还不懂什么叫打仗,眼里尽是迷茫。
“在我们大宋北边有一个坏人,无缘无故要来我们这儿抢东西,为了我们的东西不被抢,你爹带人去北边跟他们打架去了,要是没打赢,坏人就要来抢我们东西,如果打赢了,坏人就会被赶走。”孟芸娘跟他解释道。
“三娘,爹能打赢吗?”充满好奇的小孩再问。
“你爹可厉害了,肯定能打赢!”孟芸娘笑道。
“等我长大了,也要去打坏人。”小孩一脸认真。
“要想打得赢坏人,你就要好好练武,好好读书。从今天开始,每天练剑两个时辰,跟你三娘读书三个时辰。完不成,不准出去玩!”
顾清尘将院门关上,看着七岁的孩子,语气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