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建忽然又道:“对了,楚黎,你看王将军这次救了你,你不得好好感谢一下王将军么,在你父皇面前替他美言几句吧。”
“好。”祁王点头,“我就说,王将军若是再去晚一点,我就小命不保了,行不行?”
“嗯,就这么说。”甄建微笑点头。
王广瞠目结舌望向甄建,他愣了,真的愣了,甄建刚才叫祁王什么?楚黎?直呼祁王的名讳?还有,甄建让祁王替自己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出了个这么简单的任务,就忽然让一个皇子在皇上面前美言,而且居然要说成救命之恩,幸福来的也太突然了吧。
甄建查过王广的底子,祖孙三代都是御林军,底子很干净,王广为人耿直,武艺高强,颇有才干,但这样的人,在一片污浊的官场上是吃不开的。
按理说,御林军是皇帝亲军,直受皇命,谁也管不着,但大楚的官场规则就是文官压制武将,即便是御林军也不能幸免,御林军中将领不仅要把上司斥候好了,还得给那些文官送礼,这样才能往上升。
可王广性格比较孤傲,对这种谄媚行为十分不齿,所以他虽然有父亲帮助,在御林军混了十年,职位也上不去,然而前段时间跟甄建廖延他们出使了一趟敌营,立下功劳,这就升职了。
甄建现在是尽一切力量广结善缘,像王广这种耿直的落魄之臣,就是甄建的首选。
王广愣了片刻后,微微朝甄建颔首:“多谢。”
甄建微微一笑,道:“你是良才,应当为国重用,不用谢我。”
王广闻言顿觉心头一暖,十年了,自他入御林军到现在,从来没有人夸过他,甚至连他父亲都骂他榆木脑袋,朽木不可雕,就因为他不会逢迎拍马,然而甄建现在却告诉他,他是个良才,应该为国重用,这种感觉,就像千里马遇到了伯乐,伯牙遇到了子期,他鼻子一酸,眼圈红了。
这时,马蹄声传来,只见刘青带着一队人马快速奔出城来,远远便高声问:“王广,可带回了祁王殿下?”
王广赶忙道:“回刘内侍,祁王殿下在此。”
“啊!祁王殿下!拜见祁王殿下!”刘青看到了祁王,顿时欢喜无比,道,“传皇上口谕,速送祁王殿下去麟德殿面圣。”
“是!”王广颔首领命。
甄建识趣地退下,望着御林军们进城,刘青看到了站在那里的甄建,不禁上前问道:“这不是甄御医嘛,甄御医为何在此?”
甄建道:“听闻祁王殿下遇上了危险,甄建特地准备去救殿下,没想到刚出城便遇上了。”
“甄御医有心了。”刘青不咸不淡地说了句,便转身离开了。
甄建也紧跟着进城。
第二天,姚福平的府上和杭州府衙是鸡飞狗跳,姚福平被缉拿入狱,由御史台和刑部介入调查,查出了姚福平无数的贪赃枉法证据,当天晚上,姚福平便在牢中畏罪自杀了。
接下来的案件,由刑部主审,姚福平虽死,但姚天赐言语侮辱皇室,还自称太上皇,判蒸刑,蒸刑,就是用一个超大的锅上架一个找打的蒸笼,把人放在里面蒸,就跟蒸包子一样的,蒸熟为止,是大楚的酷刑之一。
姚家所有男丁,一律充军,女子和幼童打入奴籍,充入教坊司,不得平反,不得平反的意思就是,所有被打入奴籍的人,子子孙孙都是奴籍,永远不得平反,哪怕将来的皇帝想为他们平反,都没有用,不然就是对祖宗不敬。
姚福平三代之内的远近亲戚,以及与姚福平同家谱的姚氏族人,已有的功名和职位全部剥夺,贬为庶人,且六十年内不得参加科举,不得出任村正以及村正以上的任何职位。姚福平父子就算是死了,也要被亲戚和同宗同族的人唾骂。
桐庐县令卢青竹被判腰斩之刑,其家人子女也是充军的充军,打入奴籍的打入奴籍,不得平反。卢青竹三代之内的远近亲戚,以及与卢青竹同家谱的卢氏族人,已有的功名和职位全部剥夺,贬为庶人,且六十年内不得参加科举,不得出任村正以及村正以上的任何职位。
杭州府尹一夜之间倒台,这真的让秦桓绰手不及,他虽然竭力替姚福平说情,但当御史台查出姚福平各种贪赃枉法的证据后,他赶紧闭嘴,撇清了关系,以防被连累,既然已经无法救姚福平,自保最重要。
接下来便是商议新的桐庐县令和杭州府尹人选,毕竟这两个实职每天都有大量的政务要处理,不可空着,推选程序是由吏部举荐数个人选,然后皇帝和众臣商议决定由谁出缺。
原本的吏部尚书是柳辰,但因为最近的一次调职,把他调到了户部尚书的位置上,而现在的吏部尚书,是从吏部侍郎升上来的,而且是由右相举荐的,此人姓秦名风,是大将军秦渊的堂兄。
秦风不参与党争,属于中立派,为人清廉实干,这次他推荐的杭州府尹人选之中,居然有曾嶙,而桐庐县令的人选中,有陈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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