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闪闪与绮礼

父。

    他的措辞亲密，语气却透露着一种百无聊赖的冷淡：“绮礼哟，你的品味真差劲……吵闹、拥挤……亏这地方竟然还有空位。”

    言峰绮礼不为所动：“你可以不来的……还有，位子是我早就预定了的。”

    “哈。”吉尔伽美什也没在意言峰绮礼那明显不想多话的态度，自顾自地问，“这家店的菜很好吃？”

    “是的，这家店的麻婆豆腐很好吃，我刚才帮你要了一份，你可以尝尝。”

    可能是觉得神父不可能这么好心，吉尔伽美什诧异地看了神父一眼。

    言峰绮礼面不改色地承受着吉尔伽美什打量的眼神，视线看向旁边为了通气而开的半扇窗户。

    那里，窗沿上停留着一只黑色的小鸟，灵动的目光正看着神父这边。发现了言峰绮礼正看着它，小鸟蹦蹦跳跳地跳了过去。

    言峰绮礼伸手将小鸟拢在手心，拿到了自己的面前。

    吉尔伽美什的神色里却突兀地染上了几丝焦躁，语气有些不好地质问神父：“你要这只鸟干什么？”

    神父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扫了眼吉尔伽美什：“怎么了？”

    大概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吉尔伽美什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神情恢复了平静：“把鸟放了。”

    言峰绮礼松开手，小鸟立刻展翅飞出窗外，停留在不远处的树枝上。

    “你不喜欢鸟？”言峰绮礼试探性地询问。

    吉尔伽美什不耐地回答：“让你放你就放，问那么多干什么。”

    言峰绮礼随口说：“不，我还以为你会处死那只鸟。”

    “你在开玩笑？”吉尔伽美什像是被逗乐了一般，连说话的语气都少了一些冰冷，“本王为什么要对着一只鸟劳师动众？而且……”

    话说到一半，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这位最古之王沉默了下来，原本已经带着几分真实笑意的表情，也逐渐地冷淡了几分，仅剩下浮于表面的微笑。

    有种人就是有这种气场。当他微笑时，就算天气再阴沉压抑，空气也仿佛都轻松愉快了起来；而当他沉默时，哪怕最胆大妄为的人，也会因沉重的压力而噤声不言。

    所以，察觉到对方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言峰绮礼也就安静地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做。

    不过很快，没发觉这边气氛诡异的服务员就打破了这份沉默。

    “特制麻婆豆腐两份……菜齐了！请慢用。”

    吉尔伽美什凝视了自己面前那碗红彤彤的不明物半晌：“……你就是来吃这个的？”

    “是啊。”已经开吃的言峰绮礼勉强抽出空来回答吉尔伽美什的问题，“你来尝尝吧，很好吃的。”

    “不用了。”吉尔伽美什以一种厌恶的眼神拒绝了神父的邀请。

    但是在英雄王开口的同时，言峰绮礼又加了一句：“不过因为有一点辣，所以很多人都不敢吃……archer你也不敢吃吗？”

    吉尔伽美什默然了几秒，最后冷笑了出来：“呵，绮礼……你很想让我尝尝吗？”

    “不，我只是提议而已。”在此刻胆子异常大的神父义正词严地回答，“你可以不吃的。”

    盯着言峰绮礼看了一阵子，吉尔伽美什面无表情地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然后放进嘴里。

    没有人注意到，之前还停在不远处的小鸟不知何时又飞到了窗沿，并且在此时，原本扑扇着的翅膀僵硬定格，小小的眼睛死死地盯住品尝麻婆豆腐的吉尔伽美什。

    放下勺子，吉尔伽美什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虽然微微皱眉，但表情变化的幅度并不大，仅仅是厌恶更加明显了而已。

    “不过如此。”

    说完，吉尔伽美什就站起身来无视言峰绮礼离开了餐馆。

    从僵硬中恢复过来的小鸟眼神复杂地目送吉尔伽美什离去的背影，转身给了附近的另一只鸟一个眼神，那只鸟心领神会地跟上了离开的那位。

    不久之后，身处教会的恩奇都睁开眼睛，钦佩地叹了口气。

    ……不愧是吉尔！吃了那种东西竟然还能面不改色地走那么远才开始灌水喝！

    忍常人所不能忍！这就是王啊！！！

    唉，绮礼真是的，这样的话吉尔就已经知道麻婆豆腐是什么味道了，他以后还怎么带吉尔去吃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吉尔似乎很看好绮礼呢，不然也不会跟绮礼说那么多话――果然他的直觉没错，吉尔特别喜欢玩……咳，不是，是对言峰绮礼这种类型的人很感兴趣。

    相比之下，远坂时臣这种类型，吉尔一定觉得很无聊吧。

    虽然知道如果要降临此世，除了以servant的身份被召唤而来以外没有其他的选择，但是恩奇都就是不喜欢自己的挚友会服从别人的命令。

    他那傲慢又别扭的挚友，只需要遵循他自己的意愿，随心所欲地在属于他的世界花园中为所欲为就够了。

    任何会影响到这一点的因素，都不应该存在。

    远坂时臣为了到达根源所做的计划，原本不会出现外泄的情况。

    servant本身就已经得到了圣杯灌输的知识，不会产生怀疑，只会认为圣杯是能够实现愿望的许愿杯，而不会想到其他的东西。

    而且也没有多少servant会有空有心思去在魔术师庞大藏书量的书房里寻找关于圣杯的资料――尤其在找到的资料大部分会与圣杯给出的知识重合的情况下，更加没有servant有足够的耐心继续搜找下去。

    恩奇都是特例。

    他从回应召唤后得到的职介开始就不正常，从圣杯中获得的知识也不全面――再加上他开挂了一般的直觉，以及言峰绮礼有意无意的纵容，这才造成了现在的这种情况。

    几个原因加起来，只要有机会，恩奇都已经不会给远坂时臣留活路了。

    恩奇都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远坂时臣的实力，一边心想，如果吉尔对言峰绮礼感兴趣的话，不知道神父有没有这个能力承担两个servant的魔力……

    而且吉尔也来的话，估计神父就不会只拉着他吃麻婆豆腐了。

    ……呃……说起麻婆豆腐……

    恩奇都回想了半天。

    他是不是……忘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