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侧树林的战斗,从辎重兵们开始进攻,到最后一个匪兵死去,仅仅经过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左侧的匪兵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做点什么,他们的兄弟就已经全部变成了还带着余温的尸体。
没有匪兵还活着,辎重兵们将所有的伤员都送进了天国,这样,他们就不会因为身体上的创伤而感到痛苦了。
“看,我们是多么的仁慈。”辎重兵们骄傲的、大声的向世界宣布到。
但匪兵们并不这么认为——无论是还活着的,还是已经死去的。
在目睹了辎重兵们的行为之后,所有的匪兵,从团长到士兵,只觉得有一种叫“恐惧”的东西进入了自己的体内,撕咬着、吞噬着自己的灵魂——虽然这么说对这些近乎文盲般的土匪来讲太深奥了一些,但是他们的感受就是如此——让他们颤栗不已。虽然,他们也曾经不止一次的杀死敌人的伤员;虽然,他们已经知道了被俘的同行的遭遇;虽然,他们认为自己对自己黯淡的未来有了深刻的认识,但是,当辎重兵开始杀死地上不断呻吟着的、他们的兄弟的时候,他们害怕了。
更让他们惊骇的是,虽然已经付出了数百人的生命,并且还将付出更多的人的生命,但是他们几乎没有能给辎重兵造成多少的伤亡。这是一个残忍的、让人无法接受的事实,原本抱着“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的信念进行着战斗的匪兵们终于明白,无论如何,他们是不可能收回成本的。
无论如何,他们只能是白死。
于是,匪兵们的信念在一瞬间就崩塌了,失去了信念,他们也就无法在继续战斗下去。
“兄弟们,撤退!”依然还是土匪团长最先明白过来,他大声的招呼着自己的手下,并带头向着另一个独立团的方向跑去——那个团还没有参加战斗。他知道,只有与友军会合,自己才能获得短暂的喘息时间。
但这个团长永远也得不到他希望的喘息之机,当他站起来喊话的时候,他的脑袋已经进入了一个狙击手的瞄准镜里。在赞美了伟大的达姆达姆兵工厂和睿智的总监克莱上尉之后,狙击手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土匪团长的死既突然又恐怖,他的脑袋就像一个气球那样炸裂开来,将红白相间的混合物溅了他身边的匪兵一身。
在那一瞬间,那个的匪兵的精神就崩溃了。
当然,这一切只不过是匪兵们溃逃过程中的一个小小插曲,没有人关心他们团长的死活,所有人,在收到自己团长最后的命令之后,脑子的就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逃!逃得越远越好。其他的任何一切,都不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仍然聚在一起但已经毫无组织可言的匪兵们向着友军的方向狂奔而去,在他们的身后,是曼莫汉·辛格少校和他指挥的印度雇佣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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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阵地上没有一个人听到了声音。开始的时候,它只是太远以至于被其他的声音完全掩盖了。而且,在烈日下奋力为战斗作准备的川军官兵们,也太忙了,根本没有仔细去听。
在浅浅的战壕中,川军的军官们不得不大声吼叫着发出命令,才能让懒散的、缺乏斗志的士兵有效的去执行。士兵们小跑着去执行军官们的命令,肩上扛着重重的、他们唯一可以依赖的重武器,马克沁机枪,在阵地上穿梭着,同时大声的喊着口号。
但就在所有这些行动和噪声之上,也能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一种不祥的,正越来越接近的来自空中的“嗡嗡”声。当这种声音近得足以吸引一个军官的注意力时,他抬起头向天空中看去,寻找这些“嗡嗡”声的来源。其他人从他们的工作中抬起头来,也看到一些正从空中接近的黑点。这些黑点正以一种非常快的速度向他们接近。
飞机!
几乎所有人都惊恐的认出了这些21军特有的杀人机器。它们每一架都带着致命的炸弹,足以将他们全部撕成碎片。
军官声嘶力竭的大叫起来。“空袭,全体隐蔽——!”
几乎就在他发出喊叫的同时,第一批炸弹已经尖啸着开始下落。川军的官兵们开始狼狈的抱着头四处寻找的隐蔽所,同时恐慌也在他们中间蔓延。他们是来伏击敌人——安德烈指挥官的教导师——没有任何人想过会在这里遇到敌人的轰炸。
这很糟糕,同时还证明了一件事情:他们的伏击失败了。
遭到轰炸的并非只有向育仁率领的、前往伏击教导师的部队,在另一边,伏击辎重部队的另一个独立团,也遭到的空中杀手的无情袭击。
在遇到空袭的时候,这个团刚刚收容了一批友军部队的残兵,并从这些惊慌失措的人那里得知他们的部队已经被打散的消息。这让这个团的团长在吃惊的同时又感到异常的庆幸。他原本正为自己的友军吃独食——他自己这么猜的——的行为愤愤不已,现在看起来,自己是走大运了。
但在他想清楚自己究竟该去拜那路神仙之前,几架轰炸机突然飞临他们头顶,并投下了炸弹。
匪兵们傻乎乎的看着炸弹下落,就像之前他们的兄弟看着辎重兵向他们投掷手雷一样。然后就在他们的注视之中,炸弹在空中裂开,向地面抛洒出许多的小炸弹——这些集束炸弹,是莫非中校特意命令自己的克隆人在“胜利”号上赶制的,为了增加对无防护的步兵的杀伤力。
明亮的橙黄色火焰在小炸弹的落点猛烈的爆发出来,将周围的一切东西全部点燃。某些不幸的、身上着火的匪兵哀嚎着四处乱跑,或者在地上翻滚,在他们变成无法动弹的焦碳之前,点燃更多的物体——杂草,树木,以及任何试图扑灭他们身上的大火的同伙。
火势迅速的向着四周蔓延,并且越来越猛烈。
当匪兵们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几道巨大的火墙已经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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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摧毁一支上万人的部队,一次由几十架飞机进行的小规模的轰炸是远远不够的——当然,如果航空兵投掷的是杀虫剂,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但对于正规的川军部队,向他们投掷杀虫剂是军火商先生不允许的行为,所以安德烈指挥官不得不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来消灭向育仁的部队。
一如既往的,指挥官首先考虑的是自己的炮兵。
一片狼籍的阵地上,刚刚躲过了轰炸的川军官们刚刚从自己的隐蔽地点爬出来,一种他们更加熟悉的声音就钻进了他们的耳朵里。
“炮击,全体隐蔽——!”军官们不得不再次发出声嘶力竭的喊声,同时向着自己的隐蔽所跑去。
然后炮弹就落了下来。教导师的炮兵们对川军驻守的整个区域进行着持续的炮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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