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这个专业,查了些资料,怕也写得不好,但该表达的意思都表达了出来。”
谭纶从随身带的公事包里取出一个文件袋,转开了拿出厚厚一沓的纸。
“我看,”谭靖海伸手取过来,招招手,陈霜华替他拿过老花镜戴上,“《论百年不遇的大洪灾》……”
谭诚听得一惊,低头将剩下的几页拿在手里。
一万多字的论文,谭靖海看了快一个半小时,最终深吸了口气,将手里的文章小心的放在沙发上:“真是你写的?”
“爸,我编能编得出来?”
谭诚也将目光从纸上收回来,疑问道:“论点论据都确凿翔实,但没提到这场洪灾发生的时间,就算爸去了水利部能做什么?”
“国家防汛抗旱总指挥部办公室的秘书长会由水利部副部长兼任,而大哥问到的发生时间,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就在今年的六月……”
“什么?!”谭靖海猛地往前一倾,手里握着的眼镜差点跌落到地上,“你这篇论文提到的大洪灾就在今年六月?”
“千真万确,”回想起那场让无家庭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的洪灾,谭纶肯定地说,“北起松花江、嫩江,南到长江、扬子江,将波及大半个华夏,损失高达数千亿。”
连陈霜华都听得心里一揪,叶小灵却撅了下嘴说:“怎么可能?”
“万一可能呢?”谭纶一脸严肃,“到时后悔,那可就没后悔药吃了。”
谭靖海深知就以小儿子这个大学毕业都要找枪手写毕业论文的水平,编是编不出来这些话的,这篇文章的来历也很可疑,但至少他是深读过的,就这推论太吓人了。
“退一万步说,爸进了水利部,进了国家防总,然后呢?遇上这场洪灾只怕也无能为力吧?”谭诚皱眉道。
谭靖海摆了下手,示意谭纶不用回答了。
谭诚不懂,他是懂的,谭纶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在谭纶活动后,中组部找他谈话,他就适时的将这篇文章交上去。
到时上头在意也好,不在意也好,只要等到六月的洪灾一发,自然就会记起这件事,那谭靖海立刻就会受到关注重用。
“爸相信你,但爸对水利一窍不通,这去水利部。”渐渐的,谭靖海改变了对小儿子的看法,开始真正的把他当成成年人讨论起来。
“去农业部的话,爸就懂农业吗?无非是用人。农业、水利都是属于专业性很强的部委,专家教授一大堆,实在不行就从学校借人,农科院搞水利的一抓一大把,跟永定河里的虾米一样多。”谭纶笑嘻嘻的说。
“瞎说!专家就是专家,怎么成虾米了?”陈霜华掩嘴笑了笑,指着儿子说。
谭靖海也笑了声才说:“你要活动就由你去活动,都随你去闹吧。”
谭老还在,小辈乱搞一通,上头就算知道也会睁只眼闭只眼,怪罪不到他头上。何况他也想看看谭纶的本事,要他真能让自己在中组部基本定下来的时候,还能换个部,那自己差不多也该退休喽。
谭诚这时突然说:“要是六月没有洪灾的话呢?你不是给爸添麻烦吗?”
“没有也不是坏事,真要有纶子这篇文章写的大洪灾,怕是整个华夏都不安宁了呐。”谭靖海按着稿纸,轻叹了一声。
谭诚皱皱眉没说话,他在京城教育局锻炼,本就是谭靖海的意思。按他的安排,下去几年,再调回国家教委干几年,再下到某省的教育厅再干几年,上来三十三四就能有个副司级的位子了。
谭靖海要被迫调到农业部,虽说故旧还在国家教委,但对他还是有影响的。
只是谭诚万想不到谭靖海会在几年后突发急症去世,打乱了谭诚的仕途进展,由于性格不同,谭诚在仕途上一直求的是稳,这样冒险的事,他是不支持的。
“纶子说要找农科院水研所的专家,我倒是有朋友的父亲就是这方向的大专家,是不是我先拿这文章给他瞧一瞧?就算事情给纶子预想的一样,等到组织找爸谈话后,一定也会再找到他印证,他心里也有个底。”谭诚谨慎地说。
谭纶暗地点头,大哥果然还如印象中一般的小心啊。
“还是我亲自去找那位专家吧。”谭靖海沉吟了会儿说,“既然是大专家,你的份量还不够。”
谈完了才发现饭菜都冷了,陈霜华忙捧着饭菜去热。谭纶辞职后,就从单身宿舍里搬了出来,陈霜华吃过饭就去给他铺床,这段时间他是要住家里的了。
谭诚跟妻子叶小灵住的是市教育局分的房子,吃过饭谈了会儿天便走了。
“诚,你说纶子能给爸活动下来那个副部长吗?”到楼底下时叶小灵问道。
她虽说骄纵了些,但她大伯爷是超级开国元勋级别的,她父亲也在政界为官,耳濡目染之下,见解还是有些的。
“哼,他这一转性,爸也宠他了,任由他闹。我看他要是闹过头了,这天要是捅破了,怕是爷爷的面子都没用,”谭诚一脸冷冰说,“上头定下来的事,哪那么容易变的,朝令夕改,哼,上头也是要脸面的,何况,这位子都定了,牵一发而动全身,利益关联者可不止爸一人。”
“那你是不看好?既然不看好,为什么要让爸去找那位大专家?”叶小灵不解道。
谭诚没说出心里的话,作为谭家第三代的佼佼者,悉心培养的隔代接班人,家族的力量只能用在他身上,至于谭纶,就让他碰个浑身是伤的硬钉子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