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岑岑慢慢从窗格后头走出来,面无表情地进了屋。
她方才正从外头回屋,见秦霜儿一人在屋里鬼鬼祟祟,便躲在窗格后头看。此时她按着方才秦霜儿藏东西的地方去寻,在梳妆台的首饰格子里左翻右找,终于在格子的最底下发现了眼熟的东西。
“这不是秦不晚的香囊吗?”季岑岑低声喃喃。
前些日子她就常看见秦不晚凑在烛台下缝这枚香囊,极为细致小心的模样。
季岑岑将香囊翻覆看,指腹摩挲在右下角的小字勾勒上,神色忽地惊诧。
“长安……”
她低声默念,却是心中一疑。长安二字,可是九殿下的名讳啊。
季岑岑的思绪极快地转起来,捏着那枚香囊深思了片刻,又将它放回首饰格子底下藏好。
-
“怎么会找不到了呢,我明明就放在绣篮里头的。”
秦不晚在屋里翻箱倒柜,四处翻找。她将绣篮里的针线全都抖摊开,可是里头空空如也,连那香囊的影子都没见着。
“你再好好找找,说不定是随手放在哪儿就给忘了。”顾思懿坐在塌边,双腿晃来晃去。
秦不晚思衬着,自个儿鲜少将那香囊拿出来把玩,白日出去游船之前就放在绣篮里,回来之后用了晚膳去寻就不见了。
“四妹妹,白日你在我们后头来的,可见到有什么人进了屋子?”秦不晚问。
秦霜儿低垂着眼,轻咬下唇摇摇头:“不曾……不曾见到。”
“要说是叫人顺走,许是不大可能的。这宫里的人若偷盗,轻则贬去辛者库,重则杖刑斩手。更何况这满屋子的器具与妆匣首饰,那样不比你那香囊值钱。”顾思懿托着腮。
秦不晚细细一想也觉着有理,又想会不会是屋子的窗没关牢,叫猫儿叼去了。她记得启祥宫里是养着一只三花猫的。
那猫儿很是皮顽,常将宫娥们的珠花叼走,堆在自个儿的窝里,然后像守着宝藏的兽儿一样揣着小爪子蹲在上头。宫娥们虽偶有抱怨,奈何那猫儿软萌可爱,倒也没有人去驱逐,还时常有宫娥将闲置的珠花放在窗台上让它叼去戏玩。
想到这处,她便披上外衫,将木格上放着的宫灯取了下来。
“姐姐要去哪儿?”秦霜儿握着袖口站了起来。
“我去去就回来。”秦不晚丢下这一句,便提着宫灯出了屋子。
入了夜启祥宫里暗淡寂寥,偶有宫娥提灯行过,便停下对秦不晚福身行礼。
她几步轻快地穿过一片长廊,行至宫墙后头,那猫儿便养在宫墙后的小木窝里头。
秦不晚提着灯小心靠近过去,借着灯光一望,猫儿正卧在里头呼噜瞌睡。她放下宫灯,将三花猫轻轻抱起来,喵喵几声安抚,那猫儿便喵呜着将尾巴一卷拱在她手心舔舐。
乘着这个间隙,她再提起灯在木窝里照一圈,可照来照去也寻不见她那只香囊。
“怎么没有呢……”秦不晚皱起秀眉,很是苦恼。
“在找什么?”
身后传来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