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再次闭上眼睛。
当初,皇上怕自己不听从他的安排来亳炎国帮燕玘歌,便以采之为质,逼着自己前来。可到底,皇上并不清楚自己与采之之间的情谊到底有几分。所以,自自己来到亳炎国后,皇上见自己从未与采之有过书信往来,便开始有点按捺不住了,他在怕,他怕自己已经放弃了采之,而转投燕玘歌去对付他。
“唉,钰笙啊钰笙,你还真是……多虑了呢!”
在心里自嘲了一番,连清珏觉得胸口有些闷闷的。
虽然早已看透了凤钰笙的那颗帝王之心,虽然早已明白自己和凤钰笙那所谓的生死之交不过是权力路上不值一提的笑话,虽然多年以来自己无情冷酷的名声已众人皆知,可是,人,毕竟还是有心的,不是吗?
“公子。”
看到连清珏虽然闭着眼睛,唇角如往常一般依然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可杨青渭却就是觉得,公子心里此时一定是非常难过的。所以略有些责怪的看了范遥一眼之后,他轻声唤道。
“怎么了?”
听出了杨青渭的踌躇,连清珏将心头所有的情绪都压下之后,慢慢睁开双眼看向面有为难之色的杨青渭。
“可是皇上还说了什么?”
“嗯。”
杨青渭低着头,不敢去看连清珏的神色,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低。
“皇上还问到公子来亳炎国之后平日的言行中是否有……是否有……不轨之心。”
“什么!”
听了这话,范遥顿时就怒了。
“他别是疑心病太重,都重的病入膏肓了吧!公子从小对他怎么样,他自己心里没点数?事到如今,他居然敢这么怀疑公子?他的良心难道是被……”
“范遥!”
看着范遥瞬间变得满面怒容,又听范遥愤怒之下说出的话越来越对凤钰笙不敬,杨青渭不由得出声喝止了他。虽然,对于皇上对公子的态度,自己也是失望、生气的很,可是不管怎么样,那个人也还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不是吗?
“呵。”
轻笑一声,连清珏看着因杨青渭的话而恨不得立马拔剑回到禹国找凤钰笙算账的范遥。
“范遥,犯不着那么生气的。”
“公子,那凤钰笙也太过分了!”
“范遥,你怎么能直呼皇上名讳?”
听到范遥居然直呼凤钰笙的名字,杨青渭大惊。
“杨青渭我告诉你。”
转身看着面色复杂的杨青渭,范遥道:
“他凤钰笙之前确实是皇上,可自从他用卑鄙手段扣押了顾大人,将公子逼来亳炎国之后,他在我范遥心里,就已经不是皇上了。你想奉他为尊,那是你自己的事儿,反正那凤钰笙在我看来,连市井中的一个普通老百姓都比不上!”
“你……公子……这……属下其实……”
因范遥的话,杨青渭不禁有点慌了。然而他慌的并不是范遥对凤钰笙的不敬,他慌的是会不会因为自己心里对凤钰笙的“忠义”而引起连清珏的不满,进而会失去自己好不容易才在连清珏这儿得到的信任和肯定。
“杨青渭,你的心,我明白的。”
看着杨青渭急得语无伦次、抓耳挠腮的样子,连清珏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
“你一直都跟在皇上身边,杨家又是世代忠于皇室的,所以你对皇上的敬重之心,我明白。”
“公子,我……”
“然而怕是连你自己也没有想到吧,有一天你会跟着我来到敌国,并且你心中对皇上的‘忠’与‘敬’会因为我而一点点消减。”
知道杨青渭想说什么,所以连清珏打断他的话,接着说道。
“是。”
杨青渭低着头,心里纠结的很。
想他杨青渭从懂事开始,就被父亲和族中的长辈教诲,要一直忠于皇室,无论什么时候都必须以皇上为重。所以一直以来,因为老百姓对杨家的赞赏,因为皇上对杨家的倚重,他并不觉得这样的思想有什么问题。
然而,当他跟在连清珏身边之后,当他因连清珏的气度和遭遇而对连清珏心生仰慕之后,当他明白皇上对连清珏的猜忌利用之后,他忽然间就变得迷茫了,他不知道他到底是应该继续十分真心的忠于皇上,还是应该遵从自己的本心,心服于连清珏。
“杨青渭,你要时刻记着,无论什么时候,都要遵从自己的本心才好。”
说完这句话,连清珏也不想再多言。他相信以杨青渭的心性,一定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
“遵从本心?”
默默思索着连清珏的话,杨青渭有些呆呆的站着。而范遥知道自己刚刚对杨青渭说的话太过了些,所以这时他也不好再开口了。
园中,又变得一片静谧,微风徐徐,阳光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