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叫住了她:“喂,你们两个,怎么晃到辎重营来了!没头没脑的!”
卢安世转身立正,“啊……是,我们是来执行任务的!但是迷路了!营盘太大了!”
络腮胡子的辎重官点头:“是挺大的,新兵蛋子吧?听口音南方人啊。要去哪儿?”
“要去……北靖王爷帐下!”
辎重官露出好没办法的表情,“嘿,王爷第一天回来,你们一窝蜂全上了啊——听着,自古结阵,中军最重要,王爷的营帐自然是中军帐,最大的那个,一直认着那个大尖顶走!”
“谢谢长官!”
辎重官转身的时候还觉得今年的新兵蛋子特别矮。
等卢安世摸到中军帐的时候,已近中午。她又饿又累,而且非常狼狈。但是她的全部希望就在这里,她拍拍脸,凑了上去。
不远处突然传来宝川的叫骂声。营前侍卫对视一眼,赶了过去,卢安世乘机闪进了营帐里。
迎门是一件屏风,她躲在门帘的阴影里,听到里头有两个人在对话。
“人没了?”声音有点熟。
“是。”这么**的声音除了陆功全不会另作他想。
“人怎么就没了?只不过晾了她半天,她就跑了?那么大气性?”听出来了,这声音,不就是秦辟疆么?
“怕是心里有鬼,临阵打鼓。”陆功全一板一眼地说,“王爷,这两个女子来历不明,动机不纯,如今自行离去,倒是好事。”
卢安世脑袋里嗡得一声。
陆功全管秦辟疆叫……王爷?
秦辟疆是哪个王爷?
唯一有军功的王爷是北靖王爷,她的未婚夫……
妈的他倒是装得非常像、玩得非常爽嘛!
卢安世满肚子火,气得把兜鍪一摔,跳出去指着陆功全骂将起来,“你说谁!你才来历不明!你才动机不纯!你最不纯!”
秦辟疆方才还听陆功全说卢安世不见了,急得上火,此时见小孩儿突然跳出来,一副要哭的模样,给陆功全使了个眼色让他先出去。陆功全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掀帘而出。秦辟疆将卢安世让到上首,给她倒杯茶,像顺小羊羔一样抚着她的背。
卢安世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她一路上就惦记着找王爷,结果王爷就在她身边,还成天给她买糖吃……她颇有些哭笑不得了。原本还怕王爷不管她,现在没了这层顾虑,却又开始惴惴不安:她一路上,可别有什么地方得罪了秦辟疆呀。
“你就是王爷啊,我怎么记得王爷是单名啊?你明明是两个字两个字的。”
秦辟疆道:“我单名一个湛字,辟疆是父皇赐的字。你是卢安世?”
卢安世点点头。“等等,你一路上都不告诉我,是个什么意思?”
秦湛高妙道:“白拣来的老婆,我自然要验一验。”
“……叔叔,你太讨厌了。”
秦湛啧了一声,揪住了她的脸颊:“你再叫一声叔叔,我休了你信不信。”
“还没嫁呢。”
“我也没那么老啊,我只比你大了八岁,来,叫一声大哥哥听听。”
“……叔叔,你要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