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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安世整理好思绪,便摊开那份图纸。那是玉关大营的地图。整个大营划分为四个区块,东南西北的营房各有各的功用,标红的是王爷赠予她使用的四个营房,位置都有些偏僻,大概王爷以为她要自用,故意寻了几个清静去处。卢安世收起图纸,叫来宝川,“你去告诉那些前来写信的人,今日休息一天,明日再来。”
她与宝川一道出门,中途分道扬镳,她去了驿馆。驿馆门前,顾况早就坐在那里了。见到她来,他四下一望,仿佛地下党街头似的悄悄离开自己的书桌。
“怎么样?有人愿意入伙么?”
顾况道:“若是真如你所言,一月八两,有挡风遮雨的屋檐,包三餐饭食,不少人都愿意,不过绝大多数人都在观望当中。”他的语调平平,眼神却殷切地询问看向卢安世,仿佛在说,“你是当真的,对么?”
卢安世将图纸展开,“我在东、南、西、北各自搞到了一进营房。每进营房外有土墙,里头四间房,虽然简陋,但是供你们坐在里头写信,还是绰绰有余的。”
顾况眼睛有点花,抓起图纸远远挪开,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现在可否带我等前去看看?”
卢安世求之不得。
顾况带着四五个写字先生跟在卢安世身后,跑了四个营房。最大的感触是,“看起来倒像是闺房。”
卢安世飒然道:“能用就行。明日便要开张,请各位回去细细想想,若是觉得可以入伙,明日天亮来东面营房签契书。对了,”她从怀里摸出她誊抄的几封信件,一一交给顾况等人,“拿去传阅一下,要写的,大抵是这种信。”
当天回营,卢安世简直忙到飞起。她先是按着记忆,草拟了与写字先生的雇佣契书,然后自己誊抄了三十份。宝川一直在旁边看西洋镜。这种时候卢安世就叹气,“你若是会写字就好了。”
宝川横她一眼,“若是我会写字,这些不都是我的活吗?!我才没这么笨呢!”
“你以为你不会写字,就逃得过去么?”卢安世把她按坐在书桌前,“画地图。”
宝川“啊”了一声,不高兴却又无可奈何地抓起了纸笔。
卢安世一整晚都心情激动:“宝川,你说我们出门做生意,总得有个招牌。你倒是给我出出主意,什么名字好听又朗朗上口。”
宝川又横她一眼:“你怎问我?我听不懂。”
卢安世高兴地一拍手:“好个听不懂。传达家书,不就是让不识字的人听得到、听得懂么?要不就叫’我闻室’好了!”她越想越觉得这个名字妙哉,忍不住凑上去亲了宝川一口。
宝川抹掉口水:“安世,你个臭不要脸的,我还是黄花大姑娘了,你不要动不动对我亲亲抱抱。”
第二天一早,卢安世刚洗漱完毕,顾况就带着十四个写字先生敲开了她的门。body{zoom:115%!importa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