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被他手下的兵,这实在让他难以忍受,让他油然而生一种一切失控的感觉,也让宝川的指责格外刺耳。而这些死者,不论生前做过什么,都是他手下的兵。秦湛此时并不觉得自己可以在这件事上公允,便起身离开大帐,“宝川说的对,我会去寻人。吕隆中,这案子交给你。”
吕隆中拢袖躬身,“是。”
他一进帐,就问陆功全,“怎么回事?”
陆功全将昨晚的事简要陈述一遍:“军中有人想对卢氏不利,将她劫持至牛犊岗,结果她逃到了土地庙,那些人便焚楼。后来我们赶到,宝川去追他们,那些人的尸首今日在牛犊岗上被发现,身上有锐器所伤,致命伤与宝川的佩剑吻合。”
“你就是想污蔑我、栽赃我!昨晚的事情明明都是你一手策划的!你看不惯我家小姐,就背地里使这种阴招,指使你手下的兵去欺负她!还想杀人灭口!”
陆功全脸色铁青,“我只不过说了事实,怎么就是栽赃你了?你家小姐,与我何干。我杀她还嫌脏了手。”
两个人简直要在王爷帐中打起来了。
吕隆中赶忙叫停,“不要再吵了。那几个人即便是杀了,又如何?若是有人敢这样对我的至亲好友,我也欲杀之而后快。”
“我没有杀他们!”宝川坚持。“我不会随意杀人的!杀人犯法,我家小姐教过我的!”
“那我们便去看看吧。见到了尸体,才能知晓谁说真话,谁说假话。”
吕隆中带着他俩去了军中的停尸间。军中死人是常有的事,却没有配备帮助验尸断案的仵作,因为埋尸的效率要比知道他们是如何死的,要重要得多。
陆功全眉头微皱:“难不成吕先生还会仵作的营生?”
吕隆中摇头,“不会。”
“那这是……”
吕隆中指指自己的脑袋:“有脑子就够了。”
三人一道走近尸体身边。吕隆中撩起了白布,“这些人是在哪里发现的?”
“水里。身上带致命伤。”
吕隆中抓起尸体的手,看了看他的指缝,“指缝里很干净。沉到水里之前就死了,否则会因为挣扎留下泥沙。”
陆功全瞟了一眼宝川,“杀人抛尸。”
吕隆中也跟着看了眼小姑娘,宝川眨巴着大眼睛,泪汪汪地望向他。吕隆中轻笑,扒开尸体的军装,查看他胸口的伤,“直刺胸口。”
陆功全捧上宝川的佩剑,“凶器。”
吕隆中没有看,反而问他:“伤到心,要喷出多少血,知道么?”
陆功全抿着嘴唇不答。
“很多!”宝川抢着答道,“我见过杀猪。血会喷出来!”
“的确是这样,会有很多血。但是他们几乎都没有流血。”
“什么意思?”
“他们是死后被刺伤了。当时他们体内的血已经冷了,所以没有喷出来。”
“万一是被水稀释了呢?”陆功全问道。
“人皮肤上的血的确会被血冲走。但是衣服上洇进去的血却不会。”吕隆中让他仔细看看尸体军装的胸口。那里也只有一小片褐色的血迹,并且非常清晰。
陆功全无话可说。
“他们是死亡之后过了段时间才被丢进水里,还为了栽赃这位小姑娘,故意搞成这个样子。凶手动作那么快,大概是想杀人灭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