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爆发出一阵低喝。首当其冲便是秦湛,“安世!你这是做什么!”
卢安世放开宓儿,交叠了双手找到她颔下一掌处,开始挤压她的胸骨。秦湛见她姿态娴熟,表情严肃,以为方才是自己看错了。
但是挤压了十多下,卢安世侧耳听过她的胸口之后,又开始对着宓儿的嘴里吹气。
秦湛不禁大惊:都是没有脉搏的人了,吹气能管用么!而且安世毕竟快要成为有夫之妇了,她的未婚夫婿就在身边,她怎么可以跟别人有肌肤之亲!——虽然死了,还是个女的。秦湛不知道礼法中可对女子有这方面的规训,但见周围的人全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心中顿生郁闷。
而李凤轩却趴在地上一心一意看着卢安世做人工呼吸,一只手还搭在宓儿的勃颈上,想亲眼见证她死而复生。
可是没有。卢安世折腾了一刻钟,宓儿还是没有睁开眼。她的身体越来越冷,而且开始僵硬。
当卢安世跪坐在地上的一瞬间,李凤轩眼里的火光熄灭了。他惨白着脸,四脚着地爬过去,紧紧搂着宓儿的尸体打颤。秦湛也把卢安世搀起来,“好了好了。”
卢安世伤心得捂着脸哭起来。秦湛只好把她塞进披风里。
“节哀顺变。”秦湛朝李凤轩低声道。李凤轩好像没有听到一般,呆呆地跪坐在那里。
卢安世见他呆若木鸡,显然没了神智,让秦湛暂时看顾他一下,以免他也跟着做傻事。她则把李府大管家叫到一边,仔细询问这李凤轩与宓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按照管家的说法,这事说起来也简单:李凤轩对伶人宓儿一见钟情,包下了他们草台班子让她唱旦角。但是宓儿却不喜欢他。两人虽说都不是难弄的人,对于感情却格外执拗,一个非卿不娶,一个就是不嫁,两人每日都过得愁云惨淡,谁都高兴不起来。原本大家都以为,以李凤轩这样的家业,要娶个宓儿,不过是再简单没有的事,甚至连李凤轩在每每被拒绝之后,都仍旧有这个自信有朝一日能抱得美人归,谁知道这宓儿并不是在开玩笑,她是认真的。
到最后,索性投水自尽,一了百了。
卢安世听得心中五味杂陈:她倒是佩服宓儿这样贞烈的性格。更难能可贵的是,她并不为任何一个人贞烈,只是遵从了自己的心愿——不喜欢就是不嫁,死也不嫁。
反观她自己,知道要许配给秦湛,那就秦湛了。秦湛固然好,那是她撞了八辈子大运,但倘若他不好呢?
她和宓儿是完全不同的人。她顺势而为,摇摆不定;宓儿坚决得有如磐石。
磐石最终被击碎了。
但是卢安世也说不好,自己和宓儿到底谁更活得更痛快。
同为女人,卢安世既对宓儿有这样的佩服,自然不想拂逆她的心愿。她回到戏台边上,看到秦湛正坐在一块湖石上与李凤轩说话,而李凤轩低着头,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看样子是暂时平静下来了。
卢安世走到他们身边,听到他俩在讨论一种水晶棺。说是水晶,里头填满冰块,把人冰在里面,再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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