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黛尔眼下还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只是她出身在一个了不起的家庭,因此不得不见证了这个家族的一切悲剧:她的长兄和舅舅在向她的父亲开战,而她的母亲被父亲囚禁在房间里不见天日,甚至阿黛尔本人也过早失去了童年的自由,只能对着屋顶壁画中的繁星想象着她那个布洛瓦的未婚夫是何样的骑士。
这天,阿黛尔听见了无数脚步声从城堡大厅的方向传来,她曾经对那些穿着铁衣铁靴的领主非常害怕,如今也早是习以为常,毕竟这座宫殿一般壮丽的城堡里到处是各种珍贵的武备,譬如巴伐利亚的盾牌、普瓦提埃的头盔、安茹的锁子护颈、苏瓦松的胸甲和特鲁瓦的矛尖。
发现自己的门外早已没有守卫,阿黛尔索性独自走出这件囚室,偷偷靠近了大厅的方向。金色的光芒在那里闪耀着,大厅里的诺曼人不再如平日那般身披着丝绸与毛皮的袍服,俱为铁衣罩身,满座明光胜雪,年老的贵人们还将旧式的护鼻盔系在旁边,不少年轻的诺曼人身前都摆着新式的护面,也有些因为胡须太长,只能继续使用大型护鼻盔。
诺曼领主们的士气并不算高,大厅里到处是哀叹的声音,有些人甚至小声议论起公爵的家事,并暗中指责公爵处事不公而为诺曼人带来了灾祸。
公爵的脾气虽然变得越来越坏,头脑也比昔年更加顽固,但他的判断力还没有衰减,也没有在这样的情况下试图压制领主们的议论。威廉·卢福斯与亨利两人也不愿意得罪各位贵族,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他们都保持了安静,在某些年轻人眼里,公爵的这两个儿子倒比叛乱的罗伯特更有王者气象些。
莫尔坦伯爵的继承人威廉首先开始说话:“大人们,现在的局势实在是再坏不过了,而我们诺曼人从不忌讳使用计谋和外交,我认为在我们拔剑出鞘以前,应该先和法兰克人谈判。”
这个年轻人的大胆莽撞令人咋舌,然而他那高贵的父亲恰好病倒,这次的会议只能由这个未来的莫尔坦伯爵出席。威廉·德·莫尔坦的母亲出身于蒙哥马利家族,众所周知,罗杰·德·蒙哥马利和罗伯特私交甚笃,而威廉本人则与公爵的幼子亨利自来不和,贵族们不禁暗自猜测,这番话是否意味着如此众多的强大领主已经倾向于罗伯特一方——又或者那位养病的莫尔坦伯爵也终于开始对公爵萌生不满?
“笑话,人家已经将长矛扔到诺曼人的眼前,这种时候还提什么谈判,说是求饶还差不多。”伊乌伯爵忽然冷嘲热讽起来。
伊乌伯爵已经多年不参加公国的宫廷议事,这一次却破天荒地夤夜前来,这个桀骜不驯的领主与那位著名的诺曼海盗居伊·德·蓬蒂约竟然共同列席,在他们身后的则是伊乌伯爵的弟弟与继承人于格,这些都是黑斯廷斯的年代便纵横疆场的诺曼将领,便是公爵本人也必须尊重他们的意见。
公爵似乎心有所感,但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自幼便不喜欢表露自己的心思,就像任何一个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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